嚴惜徹底慌了,挂了電話轉身就往店裡跑,她必須要和劉鳴請個假,她必須得回去一趟。
沒跑幾步,嚴惜一頭撞進一個帶着茉莉花香味的柔軟懷抱,她整個人一僵,忙道歉:“對,對不起,我……”
“嚴惜,你怎麼了?”
嚴惜這才看清來人竟是蘇照影,她什麼時候來的?自己怎麼完全沒發現?
她大腦嗡嗡的,為什麼每次狼狽的時候都會遇見蘇照影,嚴惜恨不得挖個洞鑽進去逃走。
“沒,沒事。”
蘇照影皺眉打量她,急得滿頭大汗,神色慌張,可不像沒事的樣子。
“出什麼事了?”
嚴惜抿着唇,當務之急是先回去,她急匆匆地說:“我之後,再和你說。”
蘇照影看着她慌張匆忙的背影,若有所思。
和劉鳴請了個假後,嚴惜擰上自己的包就走,她把心一橫,幹脆打車回去,這時候,也顧不上那幾十塊錢了。
“嚴惜,這邊。”
嚴惜一愣,尋着聲音望過去,蘇照影在車裡正看着她。
“學,學姐?”嚴惜出來時沒看見蘇照影,她還以為蘇照影已經走了。
“去哪裡?我送你。”
蘇照影向來是一個很有分寸感和邊界感的人,别人不願意提的事,她不會過問,更不會去幹涉别人的事。
可她看到嚴惜慌張失措、心急如焚的樣子,不忍心就那麼走了。便順從自己的心意,她想幫嚴惜。
嚴惜心口微微發燙,快步走了過去:“我,回家。”
路上嚴惜把房東違約賣房,不僅要帶人強行進房間,還要趕走她的事都說了,由于緊張、憤怒,她說得磕磕絆絆,蘇照影認真聽着,聽到最後,臉色徹底冷了下來。
“買賣不破租賃,她這樣做,已經違反了合同法。”蘇照影說:“你如果需要,我可以介紹律師。”
律,律師?嚴惜懵了,她沒想過這會是一個法律問題,更想不到打官司這層。
“如果要打官司,是不是還得上法庭?”
“不用擔心。”蘇照影出言安撫她,普通人一聽律師、法庭的字眼,難免出現害怕的情緒。
嚴惜圈子簡單,沒遇到過這些事。加上她内向,不願意惹事的性格,對方想必也是因為這個,才敢如此嚣張行事。
“不一定真要上法庭,隻是有律師在,能起到一定震懾作用,你房東就不敢太過分。”
“走吧,我陪你上去。”蘇照影十分自然地下了車,還要和嚴惜一起上樓。
嚴惜腳步躊躇了起來,她不想讓蘇照影面對這些麻煩事和麻煩人,如果不是因為自己,蘇照影原本可以過一個輕松的夜晚。
尤其是她住的地方,地方偏僻不說,小區老舊,路燈都沒幾盞是亮的。
嚴惜既後悔又心疼,她就不該坐上蘇照影的車,不該把蘇照影拉進自己這堆燙手又繁瑣的事情裡。
蘇照影疑惑地看着嚴惜,怎麼到了地方反而猶豫了?
嚴惜深吸了口氣,避開蘇照影的眼睛:“學,學姐,謝謝你,送我回來。我,我還是自己去……我不想,再……”
話說到後面,嚴惜愈發難開口。她暗惱自己不會說話,一到關鍵時刻連話都說不清楚。
“你一個人我不放心。”蘇照影輕輕揉了揉嚴惜垂着的腦袋:“我們先把房子的事處理了。”
嚴惜眼眶倏地一熱,點了點頭。
兩人上了樓,嚴惜家門口圍了不少人。房東正在指揮開鎖師傅撬門,她身後站了一對年輕夫妻,應該就是來看房子的。
“嚴惜?你回來得正好!趕緊開門!”房東忽然看到嚴惜身邊的女人,五官精緻,穿着得體,連頭發絲都透露着一種高貴感,心裡一驚,這人看起來不簡單,不像是會到這裡來的。
這種一看就是另個階層的人,又怎麼會和嚴惜站在一起?
房東心裡直低估,不過管她是誰,反正房子是自己的,還能管她賣不賣房?
想到這裡,房東底氣又足了,頤指氣使地朝嚴惜說:“最好把你的東西收收,别影響我們看房子。”
嚴惜氣得漲紅了臉:“房東太太,我,我房子,還沒到期。你們,不能,不能進。”
“我呸!我說了算我違約,押金退你,我再加一個月租金補給你。”房東翻了個白眼:“嚴惜,看你平時老老實實的,沒想到這麼貪心。”
“你!”
“怎麼了,房子是我的,你還能霸着不走?!小心我報警,讓警察來趕你!”
當初租這套房,房東雖然不太好說話,但還挺幹脆的,嚴惜這才租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