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得這般笃定,連同月色添了江秋兒朦胧皎潔的美。
趙蠻子忽然别過臉,不屑一顧道:“你嫁給誰,關我何事。”
江秋兒頓感他莫名其妙,心中莫名泛起怒意,踱步走到他跟前,淡淡的清香,化為華麗的布帛,侵入趙蠻子的心扉。
令他忘記後退。
“呵,那有人會有人喜歡你嗎?”江秋兒咄咄逼人。
他一貧如洗,又是市井地痞,江秋兒可不認為有女人願意嫁給他。
趙蠻子聞言,輕蔑一笑,“當然有人喜歡我。”
“我看你大約二十,這幾日也并未有媒婆上門,所以你再跟我胡說八道。”
“喜歡我的女人,十個手指頭都數不過來。”
江秋兒看他的大言不慚,冷笑一聲,“怕是喜歡你的女人,一根手指頭都沒有。”
她一番指責,本想将他貶低塵土,殺殺他銳氣。
況且趙蠻子性子惡劣,怎會有女子主動看上。
趙蠻子看出江秋兒的不信,雙手抱胸,挺直後背,揚聲道:“你别不信我,今日我可還是去喝花酒了,你知道多少女人圍着我嗎?”
他可不會告訴江秋兒,喝酒的女人其實是假的,在場唯有宋大和他。不過宋大想讓女人來伺候,被他拒絕。
趙蠻子從不喜歡吃酒,有女人在身側。
江秋兒忽想到自己聞到的酒味,誤以為他是真的喝花酒,不禁大怒道:“柳溪姐出事,你還有心思喝花酒。”
她轉身便想走,避免看到氣人的玩意在跟前。可她身子一動,臂彎被他扼住。
“你!”江秋兒側身,露出怒意。
趙蠻子卻不緊不慢地澄清,“我在縣裡結交宋大。他父親是縣令,不受寵愛,整日流連賭坊。我接近他,不免應酬幾番,正好打探柳溪的下落。”
江秋兒蹙眉,遲疑片刻,不敢信他。
趙蠻子冷笑道:“你不信我?”
她仰起頭,對上趙蠻子深邃的雙目,才驚覺他一直在看自己,旋即又别過臉,心裡忽亂了幾分。
臭泥腿子,再看挖了他的眼
“既然跟你說清楚,我先去王大永家中。”趙蠻子不知她心中的思緒,隻是覺得她兇巴巴的模樣,真像個小祖宗。
之後他将王大永是誰,一并告知。
江秋兒聽完緣由,思忖片刻,聽出他沒诓騙自己,又知事情輕重,便催促他道:“你趕緊走。”
趙蠻子定定看他一眼,桀骜的眉眼緊皺,好似在擔心何事。
江秋兒還以為有大事,欲追問,便聽到他眉眼舒展,散漫地道:“你在齊川家中,莫要出門,若是他又想跑,記得敲……”他右手一抻,扣住她的腕骨。
從衣袖中翻出一隻香,遞給她。
“這?”江秋兒不明所以。
趙蠻子身姿挺拔,黑影斜斜在廊下,幾聲杜鵑鳥在風中鳴叫。
“此香是安神香,你點上,讓他睡一晚。”
江秋兒疑惑地接過香,不經意間,溫熱的肌膚觸碰到他粗糙的掌心,兩人皆一頓。
她倉皇收回手,冷聲道,“我知道了。”匆匆忙忙走回屋内。
趙蠻子見她消失在眼底,漫不經心地望着掌心,也不管她有沒有聽到,多嘴了一句。
“齊川為人狡猾,容易跑出去,你小心行事。”
江秋兒步伐一頓,蹙眉心想,“齊川哪裡狡猾。”
她以為趙蠻子胡說八道,搖搖頭不再多想,随後進了屋内,看到齊川依舊睡在床榻上,估摸一時半會醒不來。
江秋兒在屋内尋到香爐和火折子,依據他的吩咐,撚了撚香,點起時,青煙騰雲升起。
長夜漫漫,風聲簌簌,她嗅了嗅幾下,便用衣袖捂住口鼻,想要離去,餘光卻瞥見屋内床榻。
她想起了趙蠻子的叮咛,準備去看一眼。
也正是這一眼,江秋兒這才發覺床榻空蕩蕩,窗棂敞開。
她頓時臉色慘白,連忙來到窗棂,看到院門半開,顧不上其他,追到院門。
這時,黑壓壓的身影,撲面而來,江秋兒吓得後退跑走。
可她沒走幾步,身後驟然傳來趙蠻子的聲音。
“你怎麼還不睡?”
“齊川不見了。”江秋兒顧忌不上其他,先将齊川消失不見的事情告知于他。
夜闌人靜,萬一齊川在深夜中出事,那該如何是好?
江秋兒憂心忡忡,瞥見趙蠻子大步離開,并且抛下一句。
“在家待着,我去去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