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蠻子見此,懶散地走到他身邊,這一幕令坊間的衆人直呼罕見。
衆所周知,趙蠻子向來獨來獨往,桀骜不馴,在他們地痞中出了名的不好惹,之前宋大還有東街幾名商戶之子都想将他收入麾下。
如今他跟宋大混在一起,衆人的目光一直打量他們。
趙蠻子懶散慣了,全然不在乎外人的目光。
宋大還以為衆人都在羨慕他收人的本事,不由挺起胸膛,露出驕傲的神色。
過了幾時辰,趙蠻子跟宋大一同從賭坊離去,去了酒樓,又輾轉來到勾欄之地。
趙蠻子聞到刺鼻的胭脂味,眉眼皺起。
宋大戲谑,“你怎一副不樂意,要我說,不會是你家裡的小祖宗不樂意吧?”
提起小祖宗,趙蠻子腦海浮現江秋兒兇巴巴,還有裝哭的一幕,故作嫌棄道:“她若是知道我來,定當哭個一天一夜,鬧騰得很。”
“你還怕一個女人。”宋大驚奇地道。
倏然,他們身後傳來一句不客氣的話。
“你們倒是相談甚歡。”
趙蠻子眉眼一挑,還未回望,宋大率先動怒轉身道:“宋二,我今日與朋友來喝花酒,關你何事。”
來人白脂抹臉,掩不住面容下的尖嘴猴腮,聽到宋大怒吼,不由冷聲道:“你喝花酒,我管不上,但是此人跟一樁案子有關系,我必須要帶他走。”
“你是故意看我結交好友,找我茬是吧?你别仗着爹疼你,我就拿你沒辦法。”
趙蠻子冷眼旁觀這一幕,也知來人的身份與宋大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宋大不學無術,從小鬥雞走狗,稍年長沉迷賭坊。與宋大不同的便是,宋二自小聰慧,深受縣令疼愛,奈何十歲與宋大出遊,摔瘸了腿,性格變古怪,但縣令憐惜他,将他養成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宋二也因瘸腿一事,怪罪宋大那日為何約他出遊,對宋大一心排擠,心懷惡意。
兩人為此生出不少事端。
故此,宋大才以為今日宋二是為了找茬而來。
趙蠻子漫不經心地收回目光,右手也懶散弓着,眼睜睜看着宋二噙着笑,語氣尤為陰森。
“我是為了查案子,你大可跟父親說。”說罷,也不解釋,招呼身後的十幾名差役一起上前。
十幾個差役,身形高大,明顯跟趙蠻子打過交道,上前時,個個都咽了咽口水,臂彎用力攥緊手中的刀劍。
宋二冷笑:“前幾日縣衙丢失官銀一箱,有人報官見到趙蠻子手裡拿着官銀去買被褥。”
“買被褥的銀子是我打虎來的,宋二你莫不是今日故意問罪,你可别仗着你爹是縣令,胡亂抓人。”趙蠻子眼神一狠。
宋大在一旁幫腔,“對。”
宋二:“我抓人心中自有乾坤。”
他說罷,招呼差役上前,原以為趙蠻子會奮力反抗。
倘若趙蠻子膽敢反抗,正好給他由頭,将他收監大牢。
若是不反抗,正好送進大牢蹉跎幾番。
宋二打得算盤精明,哪樣都能讓趙蠻子吃虧。
趙蠻子雙眼微眯,高挑的身影,桀骜的面容,向來都能将人震懾住,因此差役都無一人打頭陣。
宋二冷笑,“你們都吃幹飯不成,若誰能抓住趙蠻子,賞錢十兩。”
十兩!
這下差役們面色動容,步伐也終于松動。
宋大見此情形,焦急萬分,擋在趙蠻子面前,“你們膽敢!”趙蠻子可是他手下的人,倘若連個人都保不住,豈不是無能。
況且趙蠻子也是受自己牽連。
宋大一想到個中緣由,雙目怒視始作俑者“宋二。”
宋二無所畏懼,挑釁道:“還不給我上。”
“誰敢!”
四周氣氛焦灼。
趙蠻子不合時宜攔住了宋大的臂膀,唇角噙着嘲諷的笑。
“我跟宋二你走便是,但若是我在牢裡,遭受酷刑怎辦?”趙蠻子銳利的目光,直勾勾穿透宋二肮髒的黑心肝。
宋二還未回應,宋大搶奪道。
“你放心,爾等聽着,趙蠻子是我兄弟,倘若在牢裡有半分損失,便是跟我宋大過不去。”
宋大好歹也是縣令的兒子,有他的保證,差役們膽敢動私刑,也要掂量掂量。
宋二聞言,被眼前蠢笨的宋大氣到。
趙蠻子眉眼輕佻,對着宋大拱手,“沒想到宋郎君,重情重義,實在佩服。”
高帽戴下,宋大洋洋得意,對趙蠻子的事也上心幾分,打定主意,于是在宋二非要抓趙蠻子進大牢,十分講義氣地要跟他一起進大牢。
宋二也不縱容宋大。
要進大牢是吧,這可是你說的。
于是兩人一同關進了大牢。
趙蠻子本是故意進大牢。昨晚王大永回來說柳溪在大牢裡。
誰知宋大這麼講義氣,跟他一起進大牢,還要與他同牢房,甚至拍拍胸脯道:“兄弟,本大爺一定會罩住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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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趙蠻子被抓進了大牢?”江秋兒聽到有人叩門,尚未不知眼前人是誰,聽此消息,攥緊門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