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季瑜很會得寸進尺。
有過一次陪他在家裡書房工作,後面他要晚上加班忙事情,見她在家沒别的要緊事做,就非要拉她一塊兒假班。還找了個理由,說公司也有她一半,不能光他幹活她悠哉看電視,會影響他工作的心情。
裝!
就他以前那副要和工作長長久久的樣子,誰能影響到他工作的心情啊?!
他喊她過去陪着也就算了,時不時還會給她說一說公司最近的項目,她還得抽空擡頭回應。
就她知道的,卓季瑜準備把東城區的一塊地給盤下來,那裡以前都是些國營老廠區,現在基本不是搬遷了就是倒閉關門了。
她大姨和大姨父以前就在那邊的紡織廠上班,小的時候她沒少往那邊跑。
卓季瑜的動向沒少被外頭的人盯着,多的是人看他準備盤哪塊地下來。還有大哥手頭的公司,以前沒少接工程做,現在要往商品房發展,還和程家合作密切。
外頭人打聽不到他們到底什麼想法,就有人想着從她這兒突破。
哪怕她都明确說了好幾次,不摻和公司的事情,也不了解公司的規劃布局,但年後找她出去聚一聚的電話還是沒斷過。
不知道卓季瑜在外頭聽到的是什麼話,反正現在逮着機會就和她說公司的事,說讓她心裡有個數。
年初二回家裡吃飯,她大姐還找她說悄悄話,讓她注意點卓季瑜在外面和别人來往的情況,别讓他被人給勾走了。
她還開玩笑說:勾走就勾走了,正好把他的一半身家都給分走。
當時這句玩笑話一說,就被左右兩邊的大姐二姐一人拍一掌大腿,要不是那天天冷穿的長大衣能擋一擋,估計肉都要拍紅了。
在家裡被叮囑了一番,隔天年初三,和卓季瑜在卓家待了一早上,下午去和他以前的領導家裡吃飯。
他那幾個戰友偷偷笑他妻管嚴,分到那麼大份家業說給一半出去就給。
她本來要敲門提醒他們幾個下樓去準備吃飯的,聽到這話,又覺得敲門會讓大家尴尬,準備下樓去,過一會兒再上來。這時又聽到卓季瑜開了口,腳步就停了下來。
“這就妻管嚴了?你們發了工資口袋裡剩幾個?”
他好歹剩一半,他們這幫人,差不多個個都是要上交全部工資。一百步笑五十步,也就他們好意思了。
屋裡安靜了一會兒,接着又是一陣熱鬧,一幫三四十歲的男人咋咋呼呼地說要收拾卓季瑜,嫌他臭顯擺。
她差點笑出聲來。
在樓下和幾個嫂子聊天,她們可沒少說讓她把住家裡的财政大權,還給她支了不少招。
有時候她想,其實卓季瑜不管和誰結婚,都會把一半的身家分出來。
卓季瑜看了她一眼,又轉頭回來看他手裡的資料。
“按理來說,确實是這樣。”
她輕呵了聲,想給他個白眼,但是一時沒翻出來,就也把桌上的書拿起來看。
這個問題沒有意義,沒有深究的必要。
各種假設不成立,現在和他結婚了的人是她,總不能憑空煩惱要是你和誰誰誰結婚了也這樣分一半身家給她吧?更何況,卓季瑜以前那看着打算單身一輩子的情況,以至于現在連個假設的對象都沒有。
她翻動書頁的沙沙聲在安靜的書房裡格外清晰。
眼前白紙黑字的資料愣是入不了他的眼,兩次側頭看她,都隻能看到她認真看書的模樣,好像完全沉浸在了書本裡。
也就是她了,把問題提了出來,後面也不管答案如何,自己扭頭就投入到别的事情去。剩下他還想着怎麼和她說一說。
她在外頭還和朋友說他拿捏她,真是會睜眼說瞎話。
要不是卓斐在外面朋友多,還八卦多嘴,他都不知道她在外頭都怎麼說的。
和朋友說自己雖然占着股份但是管不着公司的事,連情況都不了解。
行,她不知道他就給她說一說,但一看就沒認真聽。
和朋友說她吹不着枕頭風,在家都是他拿捏她。
拿捏這事肯定沒有,但吹枕頭風更是沒有過。
是,他明白她在外面說的那些話本意是給自己撇清麻煩,省得人家隔三岔五找她試探一下看能不能知道點情況。
但她說得面不改色的,仿佛一切都是真的。他心裡有點不痛快。
而且她在家給他端杯水都要誇自己對他特别好。
他做生意都沒她能吹的,做一分吹成了十分。
“看你的資料,别看我。”她拿書擋住了自己的臉,道:“反正我就待到十一點,明早要上學,今晚要早點睡。”
看,又來睜眼說瞎話了。“你早上沒課。”
她這學期的課表,他早就記下來了,哪天有課沒課,他能不知道?
“......哦,差點忘了明天是周五。”她心虛地繼續擋着臉,“那也不能天天晚睡啊。”
林欣然、陳璐是又忙着學業又忙着工作,現在還計劃着要上個夜校班增強技能,和她倆相比,有時候她更像是那個太忙以至于睡眠不足的。
和工作悠閑又特别能睡的陳今相比,就更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