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垂被含住的時候,龍秉月的心髒終于爆炸得受不了了,這一晚的刺激太多,她需要緩一緩。
可這才僅僅是開始,她的嘤咛聲隻是點燃了眼前人的熱情。
驟雨停歇之時,她明白了小說裡“嘴巴被親腫”并不是誇張。
想到之前在湖畔吹口琴,安宴說嘴吹麻了,怎麼現在不見他嘴麻呢……
她下巴靠在安宴的肩膀上稍作休息,耳畔傳來克制的聲音:“很晚了,你該回去睡覺了,嗯?”
龍秉月不知道現在幾點幾分,她隻記得下車前看了一眼手機,差一刻一點鐘。
即使是那個時間,也稱不上她該睡覺的時間——根本是她平時已經入睡的時間。
但是在這個深夜,這個淩晨,她臉頰貼着安宴的頸項,緩緩地說:“我不困。”
然後也學着他剛才的動作,吮上了他的耳垂,在他耳邊念下咒語:“我們繼續吧。”
輕輕的聲音,同樣可以成為一顆驚雷。青澀的動作,照樣能夠引爆這顆驚雷。
安宴空出一隻手打開燈,對光敏感的龍秉月在光照刺激下緊閉雙眼,放心地抱在他身上,任由他把自己帶到哪裡。
他的房間好大,走了一、二、三、四……十六步,他才把她放下。
——是軟着陸,身體落在了軟綿綿、毛茸茸的東西上面。
龍秉月慢慢睜開眼睛,适應光亮。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壁爐。并非那種仿3D的霧化壁爐,火焰不過是屏幕假象,而是真火燃木壁爐,旁邊有一個格子專門放木柴。
安宴此時正站在壁爐附近,扭頭問她:“你冷嗎?”
方才隻覺得火熱,現在坐在地毯上,人逐漸冷靜下來。
屋裡開窗通着風,十六七攝氏度的夏末午夜,她被這麼一問,确實感覺挺冷的,不自覺抱了抱手臂,摸到了有些發涼的皮膚。
“有點。”她說。
他好像就在等她肯定的回答,問的時候手已經放在了提拉門把手的旁邊,得到答案的當下立馬拉開爐門,給木柴點火。
順手還在火爐所在的台子上放了一個盒子,挨得很近,像是要給那東西取暖。
龍秉月看那盒子總覺得眼熟,卻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但她沒有細想,注意力很快被屋内陳設吸引走——少說有一百平的房間,她要想仔細觀察完,恐怕要花上和接吻同等的時間。
安宴等不及了,既然她主動給了許可。他捏過她的下巴,欺身上來。
“試試我新買的地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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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徒生有一則童話,龍秉月從小到大都印象深刻——
冬日,屋外的雪人愛上了屋裡的火爐。它知道自己靠近火爐就會融化,卻仍然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獲得溫暖與光明。
這份愛最終導緻了雪人融化。
從小被訓練做閱讀理解,提煉中心思想,她知道這個故事想表達愛情即使短暫也深刻,時間寶貴,好好把握機會。畢竟,等春天到來,雪人照樣要融化。
前段時間重讀,她才注意到一些回憶所沒能保留的細節。
——孩子們把雪人堆起來時,放了一根掃帚在它體内作支柱,那是攪動它内心的火鈎。它不是平白無故受到火爐吸引,是命中注定。
童話就此帶上了宿命論的色彩。
今天,在安宴的房間裡,龍秉月偏頭怔怔地盯着壁爐裡的火焰,又想起了雪人與火爐的故事。
毫無疑問,她是雪人,她正在融化。
一百多年後的這位“安徒生”,不再讓雪人撲火,他自己變作火爐,融化雪,也被雪水澆蓋。
龍秉月低頭望着那一團似火的卷發,内心感慨安宴必然是能成大事的人,太能忍了,一點也不急躁。擁有絕對的耐心,要交出滿分的答卷。
她自己也是能成大事的人,在這樣瀕臨昏厥的狀态下,她竟能分出一絲精力作此感慨。
等她徹底沒了力氣,安宴又過來啄吻她嘴角,及時關照她的體驗:“有哪裡不舒服或者不喜歡嗎?”
她疲憊地想,餐廳都是等顧客用餐完畢才詢問體驗,哪有主菜還沒上就問的。
實際上她連搖頭都懶得搖,就看着他,眼神迷蒙。
面對她的沉默,安宴的體貼一如既往:“累了的話,今天就到這裡?”
“不,我可以。”
龍秉月身體勞累,但大腦十分清醒。她産生了一種類似于讓手表上健身記錄閉環的執念。
“好。那你想停的時候随時喊停,好嗎?”
她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被抱到床上的時候,内心是堅定的:不,我要完成閉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