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歡快的背景音樂,煙花秀仍在繼續,聲音卻持續從耳邊遠離。
活了二十三年,龍秉月到這時才真切體會到,原來時間是主觀的。它會從與自我無關的一切上面剝離。
此時此刻,隻有她和眼前的男人,其餘萬物都靜止了。
她隻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和唾液交換的聲音。
她情不自已地抱緊了安宴,想要更親密一點。兩個人的世界愈小,外面的世界便愈遠。
安宴感受到了她的反應,也給予更深情的回應,嘴上和手上都加深了力道。
親着親着,不知過去了多久,終于有新的感覺漸漸浮上來。腿下和背後的手指觸感變得不可忽視。
龍秉月總算有功夫分心想到,安宴現在正抱着他,他們在大庭廣衆之下以公主抱的姿勢……
害羞也一并湧上心頭,可是稍一退後安宴又立馬追上來繼續糾纏,絲毫不見天黑前的矜持。
她隻好在他懷裡扭來扭去以示抗議。
“怎麼了?”安宴暫時撤退,額頭抵着她的額頭問道。
嗓音比平時更加性感低沉,在唇與唇之間蕩出回音。
“你放我下來……這個姿勢……”太難為情了。
“這個姿勢膩了,想換一個?沒問題。”
他這真是企業級理解。但是,唔……也不是不行,她被親得好舒服。
雙腳重新踏上大地,但又仿佛沒有落地,腿軟得像是還懸在空中。
龍秉月站穩後第一件事,是環顧四周尋找剛才那場浪漫大戲可能的觀衆。
最好是一個都沒有,她想。
事實也如她所願,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煙花上,無人在意角落裡的羅曼司,或者早就見怪不怪了。
安宴的大手固定住她東張西望的頭,俯身貼在她耳邊:“别看了。告訴我,你喜歡什麼姿勢?”
熱氣随着話語呼出,打得龍秉月一個激靈,轉過身來面對着他。
這麼近的距離下,熱乎的還未消散的感覺又回到身體裡。
想要,想要更多。
面對着面,她又環上他的脖子,主動貼上雙唇。
半個小時的煙花,連半分鐘都沒看到。
他們沒有通過外物獲得歡樂,他們自己制造了無上的歡樂,可以延續到煙花結束之後。
午夜十二點從遊樂園出來,坐上車,安宴側過身來給龍秉月系安全帶——研究表明,人戀愛後,手會喪失一部分的功能,這部分功能或轉移到了對象身上。
四目相對那一刻,他們又解鎖了新的接吻姿勢。
該死,好像打開了某種開關,嘴和嘴的距離不能低于十厘米,否則會自動黏到一起。
這一次,安宴沒有深入,隻是輕輕地啄吻。
龍秉月發出舒服的悶哼,他卻克制地離開:“先回家,回去再親?”
什麼問題嘛!說得好像是她親得停不下來(确實是)、他服務不過來(才不是)一樣。
龍秉月又解開安全帶:“我、我坐後面吧,為了你安全駕駛考慮。”
免得嘴唇分開了,眼神又拉絲了。
路上,龍秉月搜索了趣伏裡煙花的視頻觀看。明天肯定會被問到玩得怎麼樣、煙花好不好看,她得抓緊預習一下功課,千萬不能被發現他們根本沒看。
遊樂園有官方的頻道,上傳的不止有煙花視頻,還有春夏秋冬各種特色活動記錄。
隻不過看着這些視頻,她腦子裡想的依然全都是安宴的吻,一分一秒都停不下來。
怎麼會這樣,嘴唇是連着記憶神經的嗎?文科生龍秉月從沒這麼希望過自己學的是生物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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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在院子裡停穩後,龍秉月一個箭步沖下車,先上樓了。
再被安宴的溫情蠱惑,她也時刻記得要在他的家人面前和他保持正常距離,有種莫名的做賊心虛。
哪怕他家人這個時間應該已經都睡了。
确實如此。别墅裡面靜悄悄,沒有人在等晚歸的人。
上到二樓,龍秉月的步伐慢下來,一步三回頭,然後幹脆改為倒着走,一點點看着安宴離自己越來越近。
最後到走廊盡頭,他趕上她,一手打開房間門,一手拉着她一齊進去。
龍秉月終于進了夢寐以求的房間,好奇了那麼久,但根本來不及觀察,就被迎面而來的吻占據。
嘭——她隻來得及把手包甩到地上。
沒有開燈的屋裡一片昏暗,她被安宴抱着抵在門上,雙腿順勢纏上他的腰。
這一回,安宴沒有滿足于僅僅親嘴,吻漸漸從唇流連到鼻尖,到眼角,再到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