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聖節變裝的周日,恰好是這一年夏令時改冬令時的日子。
時間撥慢了一小時,現在的午夜12點,放在昨天、前天,其實是淩晨1點的時候。
難怪人比往常更累,更困。
龍秉月強忍着困意,打着哈欠問安宴:“你到底是怎麼認出來我是牛頭馬面的?”
她後來又仔細觀察了很久,怎麼也找不出自己有什麼獨特的動作,讓人能夠把她和别人區分開。
安宴在手機裡打開照片,放大後指給她看:“你瞧,照片裡你仰頭的角度是6.5度,其他人都不到6度。”
他們坐在沙發上。安宴左手操作着手機,右手把龍秉月摟在懷裡,捏了捏她的下巴:“你也知道,我有多熟悉仰頭的你。”
龍秉月在他的動作下微微仰頭,眼睛左右亂瞟,看起來像在觀察自己現在是仰頭多少度。
這要如何觀察出來?
這就是攝影師的眼力嗎?未免太厲害。
“那我現在頭向左偏多少度?”她要考考他。
安宴的右手從她的下巴移到耳側,輕輕帶着她的臉朝左偏去。
“90度。”他說。
??
“你作弊呢?”龍秉月睜大雙眼,十分不服,索性繼續向左,微微起身換了個姿勢,臉正面對着安宴的胸口,“那我要說,錯了,是180度。”
安宴笑了起來,胸腔的震動傳到了她的臉上。她順勢身體下滑,躺到了沙發上,腦袋枕着他的腿。
這時候安宴才說:“剛才逗你的,人眼怎麼可能那麼精細。”
“……”
也就她天真好騙,真以為他能看出來。
“我在TT上刷到了别人拍你們的短視頻,動态的很好認。”
龍秉月自己也有發,不過是在她給安宴發照片之後。敢情在安宴刷到她的視頻之前,就先刷到了别人的?推薦算法預判得這麼精準呢。
“不是。”安宴為她解惑,“當然是我自己搜索的#Tivoli話題。”
龍秉月趕忙搜了起來,想看看她都是怎麼出鏡的,有沒有露臉的視頻。
她可不希望在二次世界暴露自己的三次身份。
把搜索結果裡的相關内容都看完,懸着的心落了地。幸好幸好,多虧了頭套和面具,她始終捂得嚴實,吃飯時摘下的一小會兒也沒被拍到。
神經松懈下來後,困意又席卷而來。
躺在溫暖的大腿和松軟的沙發上,龍秉月玩着手機不知不覺睡着了,雙手握着手機放在胸前。
入眠是一瞬間的事。
就算安宴一會兒一看她,也是在她睡着後才發現的。
他輕輕從她手中抽出手機,抱她去了床上。自己也在她身邊躺下,共蓋一床被子。
還沒來得及關燈,龍秉月就四肢并用地纏了上來。
“唔嗯……”她發出滿足的嗚咽聲。
-
萬聖節後,緊接着是龍秉月的生日。
安宴的新片開機時間最終定在11月3日,他最晚2号就要趕到現場。
對此,龍秉月大大方方道:“沒事啊,我是東八區出生的,所以1号下午五點開始就算我的生日了。”
同住的安宴的家人們自然知道她的生日,但無論是他們還是龍秉月的朋友,都打算在2号為她慶祝生日。
1号這天,他們可以美滋滋過二人世界。也算一種“因禍得福”。
即将面臨兩個月的離别,他們一刻都舍不得分開,連午飯都是在安宴房間裡吃的。
他的房間像套房,有自己的冰箱和微波爐,下樓去廚房找食物的功夫也省了。
飯後,安宴蹲在地上整理行李。别離的傷感如潮水般迅猛上漲,沖刷着龍秉月。
她走過去趴上他的後背,也不說話,也不動作,就那麼靜靜趴着,看他收拾。
安宴沒有趕她下去,隻把動作放緩,同樣不說話。
突然之間,龍秉月的目光捕捉到了一個特别的東西。
“那是幹什麼的啊,我都不知道你還有這種惡趣味。”
她沒有明說是什麼,也沒有指出來,而安宴一下就明白她在說什麼,把東西拿到手裡掂量了下:“這個?劇組的道具。”
“攝影師也要協助準備道具?你們道具部門幹嗎吃的。”龍秉月一邊吐槽,一邊從他身上下來,接過那個道具,“這是真的假的?”
“假的,是玩具,不是警察用來抓犯罪嫌疑人的。我們不拍犯罪片。”
“情趣玩具?”龍秉月好奇地把手伸進去試了試感覺,像試戴手鍊一樣。
安宴扶額:“……兒童玩具。”
“也太逼真了吧!我可以铐你試試嗎?”
“早說你喜歡這種play,我們可以買點更專業的。”
龍秉月把玩具手铐扔回行李箱,努努嘴:“我不是我沒有,你别污蔑我。”
她躺回懶人沙發上,命令道:“你快收拾完,我好無聊。”
安宴回頭看她:“無聊了?要不要先拆禮物。”
“要要要!”龍秉月的聲音瞬間興奮起來,人也坐直了。
看到安宴打開保險櫃取禮物時,龍秉月心裡暗覺不妙——不會是特别貴重的珠寶首飾吧。
倒不是她受不起,主要是害怕戴出門會被搶。如今,連北歐的治安都沒那麼好了。
看到安宴拿出很大一個包裹時,龍秉月暗自松了一口氣——應該隻是珍視送她的禮物才放進去的吧,包裹看上去軟軟的,不像是貴重品。
沒有過度包裝,一下就被她拆開了。
很遺憾,她兩次都猜錯了。
安宴送她的生日禮物,是三件大牌的vintage旗袍。
知名設計師在上世紀末本世紀初,融合東西方元素設計出的改良款式。如今有市無價,看來他之前炫耀人脈不是在說大話。
“試試看?”安宴率先打破沉默。
“當着你的面試?”輕松的玩笑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