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順利的話,安宴擔任攝影指導的電影會在12月29日殺青。
假期閑着也是閑着,龍秉月幹脆提前一天就來到歐登塞,等安宴殺青了來跟她彙合。
兩個人的距離越近,期待便越高,心情也就越好。
因此,哪怕大部分景點、餐館和商店都還在放聖誕假,她也絲毫不覺冷清,隻感到清爽自在。
令她意外的是,安徒生博物館竟然開着,隻在平安夜和聖誕節兩天閉館休息。
她趕緊趁隻有自己一個人,把博物館給參觀了。
——可想而知,殺青後的兩天,他們大概不會邁出酒店一步。
這正是龍秉月選擇來歐登塞等安宴的原因。戀愛的幾個月來,雖然種種事情已經證明家裡足夠安全自由,但心中難免懸着“偷情”被撞破的不安。
來到陌生的地方,就可以徹底掩人耳目、肆無忌憚地幽會,不必再有顧慮。
四點從安徒生博物館出來,天已經黑了。龍秉月步行往酒店的方向走,在街邊随便找了一家還在營業的餐館,進去解決晚飯。
漫長的黑夜徹底改變了她一日三餐的規律。
冬天裡,她在上午天亮時吃一頓早飯,下午天黑後吃一頓晚飯,三餐就這樣變兩餐。如果夜晚餓了,就再加餐。
少了一頓,且每頓沒有怎麼加量,一天下來卻不覺得精力不足,體重同樣沒有減輕,想來也是不可思議。
人體順應自然的能力這麼強。
這家餐館的聖誕特色套餐是烤豬肉配焦糖土豆,加自選甜品和飲料。
在龍秉月用叉子叉住最後一塊豬肉,準備送進嘴裡的時候,放在桌面上的手機屏幕亮了。
是來電,但她的手機靜音,此刻隻是無聲地閃爍着。
接通電話,打開免提,手機還放在桌上。
淡淡一句“喂?”送出去,她繼續把豬肉送進嘴裡,細細咀嚼着,不緊不慢地等對面的人說話。
“我們殺青了。”
“喔,恭喜~”她做好了推遲的心理準備,着實沒料到還能提前,這會兒心情反應慢半拍,沒來得及雀躍,先脫口而出問,“所以?”
“你已經來歐登塞了嗎?”
龍秉月之前跟安宴說她提前來歐登塞的事,用的詞是“可能”,她可能提前來。怕影響他工作,今天來了之後先沒告訴他。
“如果還沒來呢?”
“我去哥本哈根接你過來。”安宴以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讓幽會更像幽會了。
“來了來了,你可别不辭勞苦了。”
手機裡傳來一聲輕笑:“電影之神果然是被我的女朋友感動了,才讓我提前下班。”
龍秉月咽下最後一口土豆,給餐盤和甜品盤交換了位置,問了個實在的問題:“你吃飯了嗎?”
“還沒。”
現在時間不到五點,答案完全在意料之中。
“嗯……我已經快吃完了,怎麼辦?”
“沒事,飯無所謂,我現在隻想吃你。”
“……”
安宴幹什麼,突然說這麼直白的話,把今晚心照不宣的事情擺到台面上講。
通話期間,對面偶爾傳來打招呼的聲音,然後是走路的聲音,打開車門的聲音,關上車門的聲音,發動汽車的聲音。
“好了,我準備出發了,你把酒店名字和地址告訴我。”
龍秉月打開酒店訂單界面,念了一遍,似乎還不放心,又複制下來發短信給他:【xxx路xxx号xxx酒店1807房間。】
挂了電話,她迅速地解決完甜品,結了賬趕回酒店。
洗完澡包着頭發穿着浴袍出來的時候,恰好聽到“滴”的刷卡開門聲——上來之前她在前台留了安宴的信息,他可以直接登記入住。
龍秉月一路小跑到門口,撲進安宴的懷裡。簡簡單單地抱了一會兒,就把他推進浴室:“你先洗澡。”
安宴無語,他外套都還沒脫。
從她手下逃脫,整理了下衣服又重新進去:“有什麼花招盡管使出來吧。”
喂,你能不能不要預判,還說出來……龍秉月也很無奈,但計劃照常進行。
等她在外面聽到水聲,便拉開門進去吹頭發。
對相伴二十多年的頭發自然無比熟悉,不需要看一點就能吹,所以她的目光,自然是落到了吹風機以外的另一處聲音來源。
大方地欣賞,在淋浴沖洗下更顯性感的軀體。
安宴突然關了花灑,好讓她聽清他的聲音:“你還想再洗一遍澡嗎?”
龍秉月不以為意:“今晚肯定要再洗的呀。”
“别故意裝不懂。”安宴打開淋浴間的門,探出頭對她說,“你想現在就再洗的話,就繼續吹頭發,吹幹了剛好适合打濕。那邊的浴缸也不至于浪費。”
好小氣!頭發都不讓人吹了,濕着頭發躺床上會頭痛的。
龍秉月擺出氣哄哄的模樣,拔出吹風機的插頭,就地把浴袍脫了,做了個鬼臉,然後一手拿着吹風機,不着寸縷地走出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