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好樂意當這個“壞人”:“不好意思,我老婆今天沒空,明天也沒空,永遠都沒空。”然後直接挂斷。
準備順手拉黑之前,征求了一下當事人的許可:“他懂不懂基本的社交禮儀,單獨約有夫之婦算什麼……你的黑名單說它餓了,我幫你喂一喂?”
龍秉月被安宴的話逗樂了,但終究還顧及着相識多年的情誼:“算了,等他下次再煩我的時候再拉黑吧。”
拉黑的事可大可小。情誼固然需要顧及,伴侶的情緒也得照顧。
李朝是輕松對付過去了,而新年第一天的“打擾”還沒完。
兩人并肩洗漱完出來後,安宴的卧室門極其罕見地被敲響了。
龍秉月躲在門後,安宴打開一點門縫,隻露出左側一小部分身體,問來人:“什麼事?”
“什麼事?新年第一天的家庭出遊傳統,你忘了嗎?!”伊莎貝拉嗔怪道。
“……抱歉,劇組今天要開線上會議。後期趕進度,你知道的。”安宴撒謊不眨眼。
“算了,不指望你,我去叫小月一起。”
伊莎貝拉轉身就要去敲對面的門,被安宴叫住了:“她不在。”
“咦,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你好關心她。”伊莎貝拉的八卦語氣,讓緊張地貼着門的龍秉月膽戰心驚。
她本來還在惡作劇般地撓着安宴的手,這下一動不敢動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聆聽伊莎貝拉的反應上面。
“剛好看到她出去。”安宴淡定地回,“她昨天也說了,有人從國外來找她。那些人煩得很。”
伊莎貝拉張張嘴,還沒說出表示遺憾的話,安宴又繼續道:“不過你說得沒錯,我就是很關心她,最關心她。”
龍秉月自由着的右手開始瘋狂掐他,然而說出口的話,覆水難收。
“我就知道你居心不良!”伊莎貝拉激動地擡高了聲音,叽哩哇啦地輸出了一堆話,把整條走廊的空氣都填滿。
又誇安宴眼光好,又怪安宴不早說,又問安宴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安宴一臉享受地聽完這些話,才不舍地結束了對話。
關上門前,伊莎貝拉的最後一句話傳了進來,好像總算想起她上樓敲門的目的:“那我們三個就出門了,要晚上十點後才回來。”
事情朝着奇怪的方向發展了。
“你演戲演上瘾了嗎?”确信伊莎貝拉已經下樓後,龍秉月驚呼道。
演未婚夫沒過夠戲瘾,開始扮演暗戀者或追求者了。
安宴一副玩心大發的樣子:“不是挺好的嗎,談一個對象,可以得到多個不同角色。”
“……”
人家情侶間的角色扮演都是“老師X學生”“醫生X護士”之類的,在彼此面前演;他們倒好,在不同外人前演不同身份,将來穿幫了就好玩了。
“以後他們看到我和你一起,隻會朝着這一個方向想,這樣你就不用有顧慮了。”安宴又認真解釋起自己的動機。
聽起來是挺有道理的,就是太突然了,讓龍秉月猝不及防。
“那你要是一直沒追上,他們會怎麼看?”
“多正常,你這麼優秀,看不上我也不奇怪。”
什麼好話都讓他說完了。
商量着什麼時候讓他“追上”的問題,龍秉月想,他根本完全一點絲毫也沒追過啊!稀裡糊塗地就在一起了,沒有遵循任何一種常見的流程。
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模式一直延續到現在,留下各種破綻,卻總能逢兇化吉,有驚無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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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上午的兩個插曲外,元旦是相當安逸的一天。
家裡一整天都沒人,龍秉月和安宴“沒有空隙”的挑戰進行得格外順利。原本打算在卧室随便解決一日三餐,現在也可以下樓去廚房做點好的。
他們甚至還去院子裡坐了坐,散了散步,好不自在。
一直到家人即将回來的十點,才回到隻屬于兩個人的小天地。
“再過幾個小時就要開鎖了。”
“嗯。”
“最後玩點不一樣的?”
“你又忘了嗎,戴着這東西脫不掉衣服的。”
“穿着上衣也沒關系吧?”
龍秉月喜歡拆禮物。一層一層的包裝剝離下來,一點一點地體會到驚喜,心情不斷升溫。
人總是樂意收禮物的,收過再多份,也依然想要得到新的。不管是以前擁有過的同款禮物,還是尚未見過的全新禮物。
這一次,安宴告訴她,禮物的包裝也是禮物的一部分,包裝中也含有送禮人的心意。
她沒再急切拆開,對着完整的禮物,細細體會絲帶和包裝紙的質感。在它們之下,硬質包裝盒更是彰顯着自己的存在。
不單單是包裝,連帶着拆開或不拆開的體驗過程,都是禮物的一部分。
最重要的是,無論如何,禮物就在那裡,早晚都是她的。送給了她,就不會再給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