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和周清越互相挖苦對方,越講越停不下來的時候,有一個人戳了戳陳真的肩膀。
陳真轉過身。
女生細眉彎眼,白白淨淨,藍白校服襯得她膚色更白,像一朵枝頭盛開的花蕊,純潔清新。
她的聲音輕輕的,很溫柔:“你好,剛剛聽見你們在找人對嗎?我就是六公寓的,我們可以一起走。”
萬萬沒想到,周清越的辦法居然真的管用,陳真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想把周清越拉過來,周清越卻死活不肯。
陳真低聲教育道:“你的美色不拿來用還有什麼意義?”
周清越腦子挺清醒,反駁道:“為什麼要被你用啊?”
陳真理直氣壯:“那你想被誰用?”
“……”
陳真秉承說到做到的原則,先跟女生道了謝,然後指了指周清越,對女生說:“為了表達感謝,這是酬勞。”
女生和周清越對視了一眼,才發現酬勞是什麼,被驚得連退兩步,連連擺手:“不、不用了……”
_
兩人并排走着,穿過一棟又一棟宿舍樓,周圍人聲嘈雜,襯得她們兩人之間莫名奇異的安靜。
“……你好,我叫陳真。”陳真主動打破這個氛圍。
女孩很腼腆,禮貌回複:“我叫許願。”
“許、願。”陳真在嘴裡念了這個名字,而後誇贊道,“你的名字好特别,很好聽诶。”
許願抿了抿嘴,嘴角彎起淺淺的笑:“謝謝,你的名字也很好聽。”
聊到這,兩人正好走到了六公寓樓下,兩人一起走到二樓,又朝往一個方向去,陳真沒忍住,問了許願的宿舍,最後驚訝發現她們居然分到一個宿舍,這麼小的概率,兩人對都覺得是莫大的緣分。
相互對視,不約而同笑起來,莫名有了親切感,比起剛剛的尴尬氛圍頓時松泛多了。
找到211房間,推門進去,卻一個人也沒看見。
宿舍是上床下桌、獨立衛浴帶洗衣機的四人間,一号床被子枕頭都鋪好了,櫃子也上了鎖,應該是已經收拾好,去教室報道了。
四号床明顯還沒收拾,東西都堆在一塊兒。
按理來說空了幾個月,應該落滿灰塵了,但宿舍的地闆和門窗卻出乎意料的幹淨。
陳真遲疑道:“難道有田螺姑娘?”
下一秒,陽台傳來女生中氣十足的聲音:“退!退!退!啊啊啊别過來!”
陳真和許願都看了對方一眼。
原來陽台還有人。
陳真剛準備進去看看什麼情況,下一秒,陽台門砰地被推開。一個帶着口罩,拿着掃把,驚慌失措的女生跑出來,和她們面面相觑。
三人都愣了幾秒。
那個女生率先反應過來,跑向兩人,大喊道:“舍友你們終于來了,快救我!”
“怎麼了?”陳真問。
那個女生指了指陽台裡邊:“窗戶邊有隻蜘蛛!我怕蜘蛛!”
一聽到蜘蛛兩個字,陳真心裡就直發毛,也怵得慌,就在她想着要不要克服一下心理壓力,去解決掉那隻蜘蛛時。一旁的許願從容不迫地從包裡抽出一張紙巾。
她走到那個女生旁邊,柔聲問:“在窗戶邊嗎?”
“對,”女生指了指,“在那,窗戶旁邊的牆上。”
“好,我看到了。”許願順着女生指的方向,徑直走過去。
她手裡拿着紙巾,一臉淡定,然後沉着冷靜地啪一聲拍上去,接着握在手裡,走到窗邊。
她輕聲道:“放你一條生路,下次别進來了。”
接着扔了出去。
那個女生和陳真都看呆了。
“天哪,你簡直就是,”那個女生似乎在努力搜索着形容詞,最後艱難想到一個,脫口而出,“金剛芭比!”
許願洗着手,愣了愣:“啊?”
陳真被逗得笑個不停,好不容易停下來幫忙解釋道:“她想誇你外柔内剛。”
那個女生連連點頭,給陳真豎了個大拇指:“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
三個人各自收拾着自己的床,邊整理邊聊天,也就互相知道了對方的名字。原來四号床的女生叫龐欣暢,宿舍這麼幹淨整潔就是她剛剛打掃出來的。
“田螺姑娘受我一拜!”陳真本來跪在床上鋪床墊,突然轉向龐欣暢的方向就是一拜。
龐欣暢一副不敢當的神情:“陳姑娘客氣了,龐某承受不起,快快請起!”
許願一邊鋪床一邊笑道:“你們怎麼就演上了?”
“我們這叫做結拜。”說着陳真又給龐欣暢拜了一個。
“不敢當不敢當。”龐欣暢又拜回去。
兩個人你拜我,我拜你,許願覺得自己很喜歡這個宿舍氛圍,但是她不知道怎麼融進去,保持距離和沉默才是她的舒适區,而她沒有跨出去的勇氣,于是一邊整理床一邊笑意盈盈地看着那兩個像小學生一樣幼稚的舍友,心裡覺得暖暖的,莫名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