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周清越按下客廳的燈,整個房子霎時亮起來。
晚上如果住到他家會覺得很溫暖,因為不管是客廳、卧室、廚房還是衛生間,全部都是暖光燈,就連裝修布置整體都是暖色調。
他家之前就是普通的裝修,燈是白熾燈,地闆是冷灰色,因為耐髒。現在的改裝是周清越的意思,畢竟這房子平時就他一個人住,他提出要改,他爸媽也沒反對,于是就有了現在的樣子。
周清越把行李箱拖到一旁,然後給她們倆找拖鞋。
“今兒晚上玩什麼?”周清越問。
路希摸着額頭:“我現在倒時差,頭還暈得很,玩不了遊戲。”
陳真拿起茶幾上的遙控器,點開電視:“那看鬼片吧。”
路希立馬叫嚷道:“陳真你存心想吓死我是吧?我都說我頭暈了!頭暈懂不懂?”
“哦。”跟沒聽見一樣,陳真整個人懶洋洋躺進沙發裡,“你愛看不看。”
路希:“……”
“我知道你膽子小,害怕嘛,我理解,看個不那麼恐怖的吧。”
“你說我膽子小?”一臉的不服氣,路希一屁股坐上沙發,翹起二郎腿,伸手指着電視機,惡狠狠地放話,“放!挑最恐怖的放!我害怕?搞笑!”
陳真沒忍住,勾唇笑了,順手點進一個光是看封面就很吓人的電影。
電影的片頭剛開始放,路希就已經面露難色,不自覺地放下二郎腿,整個人朝後靠,哪還有一點剛才喊話的嚣張勁。
看着路希的樣子,陳真得了便宜還賣乖地欠欠道:“待會某個人不要被吓到尖叫哦。”
路希趕緊坐直,跟她對着幹:“呵呵,誰先叫還不一定呢。”
陳真拿起遙控器,把音量又調高了一些。
路希頓時被電影裡的音效驚得差點彈射起飛。
路希:“陳真我恨你!”
陳真:“哇,那真是三生有幸。”
路希:“……”
周清越拿了三罐汽水,每個人一瓶,他擡眼看見電視在放恐怖片,調侃道:“你倆膽子挺大啊。”
“這是路希點名要看的。”陳真張嘴就胡說八道。
一旁正瑟瑟發抖的路希簡直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為了自己的面子咬牙嘴硬道:“對啊,這玩意兒有啥好怕的,灑灑水罷了。”
放好汽水,周清越也順勢在陳真身旁坐下來。
三人坐在沙發上,客廳的燈關了,隻有面前電視機的光亮照在他們臉上,一閃一閃,忽明忽暗。
隻不過三人的神情大相徑庭,陳真和周清越面色平靜得像是在看一個淩晨檔的無聊肥皂劇,陳真時不時拿起汽水喝一口,周清越靠在沙發上,眼眸微垂,似乎下一秒就要合上了。
隻有一旁的路希咬着手,看得聚精會神,連口水都沒喝,一會兒捂臉,一會兒捂眼睛,要不是剛剛和陳真賭氣不能叫出聲,她早就要叫八百回了。
夜色寂靜,隻有電影在播放不停。
窗外是夜蟬不高不低又富有節奏感的鳴叫。
“啊啊啊啊啊——”
一聲尖叫劃破夜的甯靜,讓昏昏欲睡的陳真和周清越都從半夢半醒間驚醒。
陳真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旁邊尖叫的路希一把抱住,然後随着慣性被撲倒。
陳真的下巴直直磕到周清越的肩膀上。
她疼得不行,扶着下巴倒吸一口涼氣。
肩膀傳來突如其來的刺痛讓周清越睜開眼,陳真正吃痛,龇牙咧嘴的擡眼就和他對上了視線。
他撩起眼皮,鴉羽般濃密的睫毛蓋在眼眸之上,周圍昏暗,電影的光線在他臉上忽閃,襯着他的眼神越發晦暗不明。
周圍靜得落針可聞,隐約聽見他的心跳,一下一下,在耳邊跳動。
從斜下方看着他,睫毛、眼臉、鼻尖,她的心跟着跳動,不斷加快,加快。
一種微妙的情緒爬上心頭,好像一根羽毛輕輕掃過。
好奇怪,換做之前她肯定會趁這個機會調戲一下他,可是現在居然會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陳真扶着下巴别開臉。
卻忘了還趴在自己身上的路希。
她整張臉埋進陳真懷裡,剛剛的突臉畫面真的把她吓着了,後脊背現在都發涼,她抱着陳真許久,才漸漸緩過來。
“你耳朵好紅啊。”路希一擡頭就開口道。
一聽此話,陳真趕忙雙手蓋住耳朵,一副專心緻志的樣子看面前的電視機,語調平直。
“太悶了。”
沒人回應。
她抿了抿唇,心虛地咽了一下口水,左右看了一下:“你們不覺得嗎?”
沒人回應。
“哇塞,”陳真開始用手扇風,“這天氣真的太熱了,沒開空調嗎?”
沒人回應。
過了許久,周清越拿來空調遙控器,放在她面前:“23度,很熱嗎?”
靠。
“你——”路希突然湊近,眯起眼睛盯着她,“不會是在害羞吧?”
陳真用力地閉了閉眼,路希這個家夥!總是拆她的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