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其琛聽着這荒謬的威脅話語,有些不滿地喊了一聲閻刈刈的名字,而後說道,“你真是胡鬧。”
“我才沒有,舅舅,你不知道姐姐有多招人喜歡。”閻刈刈語氣中充滿了濃濃的醋意,“她平日裡宅在家裡還好,一出門随時都能吸引一堆人的目光。以前我們逛街,明明我這個男朋友就在旁邊,還能有十幾個下賤貨色偷偷摸摸地給她塞小紙條、塞名片。”
殷其琛實在是不想聽他這些戀愛腦的發言,說了句讓他好好休息,就和孫助理一起走出了病房。
站在私人醫院的走廊上,殷其琛轉頭向身旁的孫助理确認,“那個女生,她來看過刈刈了嗎?”
助理搖了搖頭,殷其琛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自己的外甥為了她不知道受過多少傷,現在還不惜以身擋刀,她卻連面都不肯露一下,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
他沉聲道,“把她帶過來,刈刈看到她會高興的。”
孫助理領了吩咐正要離開,卻被殷其琛叫住了,“等等。”
殷其琛雖然對閻刈刈那些誇贊沈時卿魅力無邊的話嗤之以鼻,但他對外甥是真好,答應過外甥的事,私下裡也不會言行不一。他對着孫助理說道,“你找其他人去,要長得醜一點的。”
孫助理臉上的假笑變得更加僵硬,對老闆疼愛外甥的程度又有了新的認識。他把事情交給下屬去辦,本以為很快就能辦妥,誰知道竟然等了整整一周都還沒有消息。
孫助理有些按捺不住了,找來下屬詢問,下屬也是一臉的無奈,訴苦道,“孫哥,真的不是我在故意拖延,消極對待工作,那女人的行為完全超出了正常人的範疇。您剛和我說了殷總的命令,我就馬上聯系她,但撥出去的電話沒人接聽,發的信息石沉大海,郵件也沒被點開過。”
“我幹脆就采取更為直接的方式直接去她家找人,我在對面樓通過望遠鏡,清清楚楚看到她在陽台上作畫,但當我去敲門的時候,她明明在裡面,卻對敲門聲沒有絲毫反應。”
“我都懷疑她是不是耳聾了,想着她總有出門透氣的時候,我就在她門口蹲着,準備她一出來我就馬上攔住她,誰知道她還真能好幾天都足不出戶,法治社會我又不能把她家的門給砸了,完全是束手無策啊。”
孫助理聽完,也覺得十分頭疼,思索片刻說道,“這樣,你去找她小區的物業,說懷疑有人在家裡出事了,讓物業帶着你把門給弄開。”
孫助理交代完後,拿着殷其琛接下來會議需要的文件送往總裁辦公室,殷其琛看到他,想起了沈時卿的事,随口問了一句,孫助理硬着頭皮把還沒有聯系上沈時卿的事情說了出來,并解釋道,“不過很快就能辦好了,到時候小趙一定會第一時間,帶沈小姐去醫院看望閻少爺。”
殷其琛坐在黑色真皮座椅上,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在辦公桌上點了點,深邃如潭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悅的暗芒,“既然她這麼難請,那我親自去和她談。”
“我也想見見,這個把我外甥迷得神魂颠倒的女人究竟是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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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小姐,我們到了。”孫助理說。
門軸輕轉,沈時卿進入室内,輕柔的燈光細沙般灑落,空氣中彌漫着咖啡的醇香。
今天早上她的房門被物業的人撬開,後來那些人和她解釋是因為很久沒有見樓棟有人進出,怕她出事,在打過電話和敲門呼喊都沒有得到回應後,認為事态緊急才行此下策。
這段時間韶牧一直住在醫院,而沈時卿忙着自己當前畫作的收尾,隻靠囤的速食度日,畫起畫來又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此刻聽見物業說擔憂自己安全的話,也沒有過多指責什麼,隻是讓他們下次不要再這樣。
送走物業後她正準備關門,先前與物業一起的一個男人折返回來,和她說有事需要她走一趟,她以為是有什麼物業費用之類的需要繳納,就跟着其一路來到了這裡。
确認眼前這地方絕對不是什麼物業管理中心,沈時卿認為自己是被惡作劇了,她理都不想理會帶她來的孫助理,轉身就朝着外面走,卻被孫助理給糾纏住了。
孫助理自報家門,說明是他的上司,殷氏集團的總裁殷其琛欲與她見面洽談,沈時卿不覺得有這個必要,她根本就不認識殷其琛,她正要直接推開擋住她的孫助理,卻在瞥見不遠處起身的男人時停了下來。
男人面容冷峻深邃,劍眉斜飛入鬓,穿着剪裁合體的深色西裝,領口微微敞開,隐約可見線條堅實的鎖骨,哪怕隻是伸出手禮貌邀請她入座這麼一個細微的動作,也顯示出久居上位蘊養出來的從容不迫的氣度。
沈時卿瞳孔微縮,她剛要結束手頭的畫,下一個讓她有靈感和沖動想要動筆的人就主動到了她面前。她坐到了殷其琛的對面,目光毫不遮掩地落到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