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們去外面吃吧,我來接你。”
宋時微自然是願意的,她點了點頭,嘴角上揚:“好啊,隻不過你不用來接我,晚點我去明鏡司找你。”
江淮直笑了:“好,那我在明鏡司等你來接我。”
這話說的,怎麼這般奇怪。隻不過還沒等宋時微細想,江淮直道:“我先走了。”
宋時微送他到門口,江淮直便不讓她送了。
“外頭太陽正烈,你别送了,到這就好。”
宋時微倒也不再勉強,她看着那太陽光久覺得頭暈,确實也不想被曬。
下午她又翻出了醫術鑽研,昨日在元昊那又新學了點東西。她需要從醫書上多看看,免得元昊教她的時候對于藥材和功效一問三不知。
許是想着晚上和江淮直有約一事,她竟覺得下午的時間過得格外漫長。明明總感覺過了很久,可一問,才過去了半個時辰。等到出門那一刻,宋時微心中就開始帶着些許雀躍。
馬車行至朱雀街時,外面相比起往日裡更加熱鬧。宋時微在喧嚣中掀開車簾,外面各式各樣的花燈挂滿的街道兩旁。天色還未完全昏暗,商販們正在陸陸續續的給花燈點上火燭。
見到這番景象,宋時微才猛然意識到,今日是七夕。
白日裡呆在家中,便沒有感受到這節日的氣氛。她像來也不愛鑽研一些節日,七夕與她而言自然也沒有放在心上。府中也沒人談及,自然就不知道了。
這種日子邀她出門,江淮直的心思倒也很好猜。
宋時微輕輕歎了口氣,随手将手腕的手串取下,放在手心盤轉。她知曉江淮直心意,但扪心自問,她沒辦法回應他的心意。
她知曉江淮直是頂頂好的人,正是如此她也沒辦法否認,他于自己而言,确實是特殊的。可是愛意多麼善變啊,她相信世間有至死不渝的愛,就如她父皇和母親一樣。但是她不願相信這樣的愛,會存在于自己身上。
不是覺得自己不值得這般的愛,她之事覺得,愛于她而言,不能信。秦晨就是個最好的例子,秦晨确實愛她。但愛意說變就變,同樣的坑摔過一次,第二次就不能再摔了。
這是宋時微給自己的忠告。
阿霧沒有來,念春見宋時微本來還一副欣喜的樣子,一下變得憂愁,于是開口問道:“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宋時微收回思緒,朝着念春淺淺一笑:“沒事,就是再想事情而已。”
念春點了點頭,不再多問。念春知曉她之前在查秦晨,也知曉她暗地同江淮直在籌謀什麼。但是具體的她卻不知道,她也從不多問,甚至還會故意避着點。
不是她膽小害怕,而是她向來有分寸。她之下有些事情她幫不到什麼,少知道一些對于宋時微而言也算少了些風險。所以她從不多問,但是需要她時她也義不容辭。
宋時微知曉她的想法,于是也不會主動去說。念春自小循規蹈矩,宋時微也不願将她過多的牽扯進來。
馬車很快到了明鏡司,念春掀開門簾。宋時微起身打算下去,卻看見念春在門口頓住不動。剛想問,就聽見念春朝着前方微微俯身行禮:“大人。”
于是宋時微又坐下,掀開一旁的車簾,将頭微微探出去。果不其然,江淮直就站在前方。見她探頭,江淮直也歪了歪頭。眼底帶着笑意,似乎在說“好巧”。
宋時微被逗笑了,兩人皆是忍不住笑出了聲。剛剛的陰霾瞬間被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由心而發的幸福感。
她笑着朝江淮直微微颔首:“快上來吧。”
江淮直上了馬車,在宋時微左側坐下。念春去了馬車外面,車夫也換成了陳息。宋時微原本以為他們會去醉風樓,但是馬車卻往這另一個方向去了。
今日七夕,人格外多。在主街之前江淮直便先讓馬車停下,幾人改成走路去。
宋時微開口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
街道上到處都是歡聲笑語,一片喧鬧。江淮直沒聽清,于是俯身湊到宋時微面前:“你說什麼?”
宋時微被這突如其來的側臉怔住,不自覺的屏住呼吸,好似心跳都漏了一拍。見她不說話,江淮直側過臉,直直的看了過來。
“嗯?”
宋時微猛然回過神,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半步。聲音放大,十分不自在:“我問,我們這是要去哪?”
江淮直朝她露出一個神神秘秘的笑,并沒有告訴她去哪,隻是說:“你等會就知道了。”
宋時微跟着江淮直的步伐,兩人來到了河邊,河面上飄着幾葉小舟。宋時微指着那小舟,眼中是藏不住的驚喜:“我們要坐船?”
江淮直笑着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