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憐兒見蕭俪和顔悅色的模樣,心中稍稍安定了幾分,輕輕的答道:“好”
他往蕭俪身邊靠着,想要離她更近些“娘子想問什麼,奴一定知無不言。”
蕭俪有些不習慣,側了側身子,餘光便瞥見了不遠處的柳修筠。
遠處的柳修筠身姿修長,面色冷淡,二人目光在空中交彙,柳修筠冷淡的錯開了視線,看向了她身側的趙憐兒。
不知怎的,蕭俪心裡一陣陣發虛,她快步走了過去,關切的問“你怎麼來了?可是伯父有什麼不好嗎?”
柳修筠将目光從趙憐兒身上收了回來,語氣冷淡“沒有,就是來看看大夫把藥配好了嗎?”
趙憐兒慢慢走了過來,蕭俪明顯感覺柳修筠身上的冷氣更重了。
可是好死不死的,那趙憐兒湊了過來,矯揉造作的給柳修筠行了個禮,喚了一聲“哥哥”
那冰渣一般的目光掃射到了蕭俪臉上,蕭俪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無奈的制止道:“你亂叫什麼,這個是柳公子”
趙憐兒見蕭俪生氣,害怕的縮了縮肩,聶懦的改口“柳公子”
柳修筠并沒有因為趙憐兒的改口而面色緩和,他禮節性的颔了颔首,目光轉向了遠處,薄唇輕啟“我不打擾二位的雅興了,告辭。”
蕭俪趕緊跟上“我和你一起去拿藥”轉身吩咐還怵在原地的趙憐兒:“你去二層第四個房間等着我。”
柳修筠的步伐變得更快了,蕭俪也加快了步伐,乘機解釋道“我和那個趙憐兒不是你想的那樣”
柳修筠腳下不停,語速也跟着快了幾分“蕭娘子不必和我解釋,我不過就是一個流犯,仰承您的一時心善,才得以過幾日好日子,怎麼敢去過問您的風流韻事。”
蕭俪聽着這話,怎麼有一股酸酸的味道。
柳修筠氣呼呼的越走越快,好懸就要和側邊沖出來的小娃娃撞上了,蕭俪眼疾手快,一把将柳修筠拉住,順勢往後一帶。
“哈哈哈哈,小風車飛起來咯。”
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舉着個小風車,和柳修筠擦身而過,還好蕭俪拉的及時,才沒有撞上。
柳修筠沒有設防,被蕭俪這麼一拉,腳下一晃,就往後倒去,手肘撞上的确是兩團柔軟。
“嘶……”蕭俪捂着心口,長吸了一口冷氣,顯然是疼的厲害了。
柳修筠也不知自己這是怎麼了,他見着他們二人拉拉扯扯的模樣,心中的火氣就上來了。
前幾日還一臉深情的對着他許諾,轉眼之間就又收了個男人,變化之快,虧得他對她還有那麼幾分期許。
柳修筠隻覺得心中空了個口子,他掙紮着從蕭俪身上下來,站好,身後的蕭俪殷切的望着他,手還揉着胸口。
抱歉的話他張不開口說。一時之間他竟擡不動腳繼續走。
蕭俪見人終于停下來,肯聽她說話了,便耐着性子道“那個姚簧,不知怎麼打聽出了你流放的身份,現在正用這個要挾我呢,讓我把你讓給她,那個趙憐兒就是她用來交換的。”
柳修筠愣住了,這事情竟然是自己惹出來的。
蕭俪又将剛剛的對話,細細的給柳修筠講了一遍,惹得柳修筠低聲罵道:“真是無恥”
“可不就是無恥”蕭俪也附和着,“不過咱們現在不能和她撕破臉,我已經讓柳絮去官差那裡打探了,咱們今天合計合計,拿個對策出來。”
劇情反轉的如此之快,柳修筠想着剛剛自己那些話,仿佛一個拈酸吃醋的妒夫,面上一時紅一時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蕭俪隻當他是氣的,柔聲寬慰到“你别氣,也别害怕,有我在呢,誰也動不了你。”
柳修筠心下五味成雜,眼前的女子總是能讓他那已經爛透的心,生出那麼一絲絲的希冀來。
“好啦,咱們去取了藥,拿到我房間裡面去煎着,順便審一審那個趙憐兒,看看能不能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好”
二人來到二樓時,趙憐兒正站在門口候着。
蕭俪推開了門,趙憐兒跟在二人身後,進了屋。
蕭俪攜柳修筠來到窗邊,二人剛坐下,就聽身後的趙憐兒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蕭俪被他這一跪吓了一跳,自打離了丞相府,好久沒人跪她,冷不丁的來一下,還真是刺激人心髒。
“起來說話,不用行這麼大的禮。”蕭俪道
“求求娘子留下我吧,否則我真不知怎麼活呀。”趙憐兒非但沒起來,還哐哐哐的磕起了頭。
蕭俪眼瞅着他要将自己的腦袋給磕破了,忙将他扶起來,柔聲道:“你先站好,别怕,沒事的哈,問你什麼你答什麼就行。”
趙憐兒眼中含淚,夠着蕭俪的手,順勢就起來了。
柳修筠見這場景,心中冷笑‘還真是對誰都溫柔可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