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兒受了驚吓,竄進了邊上的林子裡面,不見了蹤影。
柳修筠也顧不上手上的傷痛,摸索着爬到了蕭俪身邊,借着微弱的月光,探查這蕭俪肩頭的傷口。
那匕首早就不知掉到哪裡去了,夜色又黑,看不清蕭俪的傷口怎麼樣了,他隻得用手輕輕摸索着,隔着衣裳,隻摸到了一手的黏膩。
是血
柳修筠心下慌亂,手也哆嗦了起來,他急切的喚着蕭俪的名字“蕭遙,蕭娘子,你醒醒啊”
回應他的隻有呼嘯的風聲。
柳修筠哽咽着,繼續在蕭俪身前摸索着,那黏膩的血漬幾乎打濕了她半邊衣裳。
柳修筠心裡怕的厲害,強撐着身子坐起來,定下心神觀察着周圍。四下黑漆漆的,耳邊有風吹過樹林的聲音,空中挂着一輪殘月,也霧蒙蒙的,映出了點微弱的月光,勉強能看出腳下的路,好在這個條路很是寬闊,滿是車轍印子,一看就是經常有車馬通行。
應該是一條官道。
既然是官道,便不可能荒無人煙,柳修筠心終于安定了幾分。
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先給蕭俪止血,然後在找一個地方修養。
柳修筠心裡拿定了主意,ren着羞,扯開了蕭俪的腰帶,然後慢慢的将她的衣襟分開。
隻一眼,他就慌忙的将目光轉向别出。
女子的身軀就露在了月光之下,潔白矯健,折泛着一層蒙蒙的熒光。
柳修筠的面色,即便是在這黑夜之中,也能看出是绯紅一片。
胸腔中的心跳仿佛要震破耳膜。
蕭俪完全是被凍醒的,睜眼之後。一輪殘月映照着一個人的形廓,那人的面色隐在月影之下,瞧不見,但蕭俪一眼就能看出來,是柳修筠。
山風一個勁的往衣服立鑽,蕭俪ren不住的顫栗,她此時才意識到,自己衣襟大開,半個身子都luolu在外面,心中一頓無語,這柳修筠要幹什麼。
上方那人卻慢慢扯開了自己的腰帶,然後摸索着要将她的頭擡起來,蕭俪本不打算做聲,可這一番動作牽動了肩上的傷口,她沒ren住冷吸了一口涼氣“嘶……”
然後就是柳修筠激動地聲音“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他語無倫次,仿佛如釋重負一般,一連說好幾個太好了,蕭俪看他這擔憂的模樣,心中有些欣慰,不枉她費心費力的救他一場。
蕭俪想回應他,可一張口,才發現聲音嘶啞的厲害,
“嗯……”
柳修筠急切地問道“你感覺怎麼樣?我準備給你包紮一下傷口的。”
“你流了好多血啊。”
原本清冷的聲音染上了哭腔,讓人聽着生憐。
蕭俪柔聲哄着他“别哭了,我這不是醒了嗎”然而發出的聲音确是嘶啞至極。
才說了兩句話,蕭俪就覺得嗓子幹疼的厲害,胸口也堵得慌,有些喘不上來氣。
尋常受傷不該是這種反應。
柳修筠聽着蕭俪那有氣無力的語氣,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砸到了蕭俪胸上,偏偏他自己卻沒發覺,仍然哭的厲害。
蕭俪心裡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雖然不想讓他擔心,但自己眼下這狀況确實不好,躊躇了一番,還是如實相告“我覺得,嘶……,我這傷口不似尋常那般疼,反而……反而有些麻癢,不會是那斯在刀上摸了毒藥吧。”
蕭俪說完這幾句話,就覺得有些喘不上氣,心中的懷疑更深了,她聲音低了幾度,帶着幾分虛弱“我……,我感覺喘不上來氣,應該真的有毒。”
頭上的柳修筠不知所措的啊了一聲,聲音慌亂“那怎麼辦啊?”
蕭俪望着上方的人,今天柳修筠像個小哭包,一路上都是哭哭啼啼的,擔憂着她,如果她死了他應該會很傷心吧。
她想幫柳修筠擦擦眼淚,可手擡到半空中,就沒力氣了,軟了下來。
柳修筠見狀,哭的更兇了,
“我聽說把毒吸出來,就能減輕症狀,嗝……” 他邊哭邊說,有點換不上氣,又抽捏了幾下,才道“我幫你把毒吸出來,你堅持住,我們去大夫,隻要找到了大夫,就一定能幫你治好的。”
蕭俪心裡一暖,輕輕的應了。
那一顆毛茸茸的腦袋,慢慢的湊到了她身前,猶豫了片刻,便俯下了身子。
柔軟的唇肉,裹協着她肩頭的傷處,輕輕吸吮着,舌尖偶爾會碰着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