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怎麼可能會動?”吳樹言道,心想鄭清平這小子可完蛋了,原本叮囑他在謝先章面前少提這些,不料他現在越提越來勁。轉頭去瞧謝先章,一愣,這人聽了居然沒反應。
許算心看了看路線圖,問:“那個村子在什麼位置?”
鄭清平指着圖上的一個黑點,道:“離希夏邦馬峰也不算遠,就在這兒。”
許算心吐出煙霧,語氣沒什麼起伏,道:“無人區野生動物多,指不定是什麼爬行類的動物挪動過屍體。”
“那地上的腳印怎麼解釋?”
許算心皺眉道:“你怎麼就能确認一定是人類的腳印?”
“他們都這樣說。”
“說?道聽途說不可信。”
鄭清平心裡納悶,一下子就急了:“這事兒當時還上過報紙,千真萬确!”
“你親眼見過?”
他搖頭:“那倒沒有。”
吳樹言見鄭清平吃癟,想着終于有人能堵住他這張嘴,跟着教育道:“看吧看吧,這種故事多半是編的,也就你信。回頭問謝先章:“咱們什麼時候去村子?”
謝先章道:“大本營回來後。”他伸手點了點路線圖中标注雪山的符号:“1994年,一家名為日升的外資企業投資了一個礦産開發項目,老闆是兩個美國人,墜毀的飛機是他們承包下來專門搞勘探的。”說到這,他皺起眉頭啧了一聲:“雖然作為小型飛機EMB-120非常優秀,但是它發生事故的概率卻十分高。即使有着不錯的條件,據我們調查,在1986年的美國得克薩斯州就發生過一次因天氣而失事的例子。這次必須在七天内抵達營地C尋找黑匣子,然後返回大本營。要注意的是,全程無補給。”
“沒有補給?”
“是。”
“那萬一在路上遇見意外怎麼辦?”
“隻能選擇返回最近的營地。”
說到紮營,吳樹言突然問:“五個人,那帳篷怎麼分配?”
鄭清平看了眼謝先章,急忙正色道:“我可以自己住一個帳篷。”
吳樹言啊了一聲:“你确定?晝夜溫差大,萬一你身體不舒服,凍死了都沒人知道。我覺得還是三兩組隊吧,我,清平,組長;許叔就跟顧專家住一個帳篷,大家都有個照應,怎麼樣?”
一直沒說話的顧玉岷這才開口:“行。”
大夥兒聊了會路線,最後各自回房間睡覺了。
抵達山腳的時候天剛亮,藍天白雲,山巅迎來清晨的第一束光。
謝先章眺望遠山,不自覺發出感歎,他是第一次來西藏,雖說北方的冬天雪下得十分厚,但親眼看見山脊的這一刻還是忍不住贊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一想,這要讓謝必懷來看一眼就好了。
吳樹言是南方人,這種風景見得少,更别提日照金山了,拿起手中的相機連拍了好幾張照片。
“我記得以前外婆曾經給我說過,說雪山上的冰川都是相通的,人要是掉進去了,想出來絕無可能。”鄭清平祈禱道:“希望這個季節的冰川不會化得太快,不然就......”
顧玉岷卻笑了笑,道:“希夏邦馬在藏語中意為天氣惡劣,在藏民心中,它是一座神山。我想,隻要你抱着敬畏的心攀登雪山,那麼就不會出現你所擔心的狀況。”
這一聽,他不知怎麼的心裡就寬慰了許多,臉頰這才有了血色,道:“菩薩保佑,讓我平平安安的去,順順利利的回。”說着,對着雪山磕了三個頭。
等擡起頭,原本碧空如洗的天卻突然被大片的雲朵遮蔽,鄭清平眼皮跳了一下,隐隐覺得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吸引,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心慌得厲害。
要知道,那山上還有未被找到的前案情小組。
“我看你别求菩薩了,在西藏求佛祖更有用點。”吳樹言在一旁打趣。
鄭清平嘴裡念念有詞,一聽這話更有些神神叨叨的,求完菩薩又開始求佛祖。
顧玉岷走過來,問謝先章:“我小叔給你的如來吊墜呢?”
昨晚他洗澡的時候給取了,早上忙着收拾行李就沒戴。再說謝先章也不信這個,頓了頓,道:“在旅館,忘記拿了。”
顧玉岷抿了抿嘴,沒再說話。
謝先章咬着腮幫子,心說這人該不是生氣了吧,畢竟是人家小叔送的禮物,自己還不當回事,也不放在心上,換做旁人估計是要生氣的。這麼一琢磨,便跟在顧玉岷後頭,道:“俗話不是說口頭禅人人都會說,求佛先求心,與其嘴上說說,倒不如記在心裡。我記挂着佛祖,佛祖肯定會保佑我,對不對?”
顧玉岷停下腳步,扭頭看了眼他:“那是塊真玉。”
腳步聲停下,謝先章神情一滞,腦子一下子懵了。
“嗐,您不早說。”
早說他可就戴着了。
按照計劃,從大本營出發到營地A預計需要五個小時,但雪山攀爬難度大,所以謝先章在計算時間的時候多預留了一個小時。
攀爬雪山最緻命的就是高反,特别在晚上睡覺的時候,有可能在睡夢中死亡。
南坡相對于其他行走路線更平緩,這裡三面雪山環繞,在視覺上更加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