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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上你看书网 > 烽火燃七星[戰國] > 第106章 反間策

第106章 反間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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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稷接過後歸劍入鞘,一邊答:“這是安羽哥哥給我的,他說是他……弟弟的劍。”

“那位林公子?”魏冉才回憶起林轍之前是有把劍背在身後,“劍認主人,我不配擁有此劍。”不過他見嬴稷卻能打開,對此還是有些好奇。

二人穿過樹林,抵達河岸邊,在此處停留了一刻鐘,趙固便騎着馬從山林間出來,對二人搖頭說沒有敵情。

魏冉聞言皺眉,但也不深想,往後看了眼确認無事後三人繼續向南而去。

三人又走了數日,夜幕垂空,馬兒跨過泾水南下,步入一片樟樹林,穿過這片樹林就是鹹陽城了。

步入樹林後魏冉便放慢了馬速,嬴稷環顧四周,依稀記得這片樟樹林深處是曆代君王的陵墓,想到這,他突然緊張起來。

遠方漸漸透出一絲光亮,越往深處走光亮就越明顯,嬴稷望着那道光,神色有些恍惚,魏冉注意到他的神情,與趙固互看了眼,三人在離王陵幾丈遠處勒馬停下。

魏冉翻身下馬,輕聲落地後也将嬴稷扶下,整個過程中嬴稷的雙眼始終注視着王陵,眼神有些呆滞。

透過林葉層疊枝幹交錯的茂林可見王陵内零星的燈火,那裡躺着他這輩子最敬重敬愛的人。

嬴稷怔怔地站在原地,片刻後紅着眼隻身跪下,隔着樹林向王陵磕了三個頭,眼淚順着臉頰淌下。

魏冉站在他身側默默看着,見他磕到第三下時突然頓住,頭伏在滿地落葉上,沒有立刻擡起。

就在此刻,嬴稷腦中突然響起那聲威嚴的訓斥:

“你是我赢驷的兒子!不準哭哭啼啼!我大秦的男兒絕不輕易流淚!”

他又想起那晚楚暄同自己說的話:

“你要明白大家如此拼命都是為了讓你回去繼位,隻有你登上王位後才會安全,這是從你決定回秦國的那一刻就要擔起的責任,你不能再耍小孩子脾氣了!”

這些聲音仿佛化作實體在此刻深深錘進他的靈魂,嬴稷頓覺背脊發麻,整個人如觸電一般直起身,伸手用力揉了揉眼睛抹去臉上的淚水。

他緩緩站起身,對着王陵深深一鞠躬,直起身後面色沉靜地對着魏冉說道:“舅舅,我們走吧。”那目光堅定,不再怯懦。

那目光看得魏冉忽地愣怔住,看着嬴稷的雙眼,欣慰地笑了笑,帶着他重新翻上馬背,與趙固一同繼續前行,離開王陵。

——

三日後,樂毅一行人抵達茅津渡口。

茅津渡位于古陝縣西北側,北對茅城,茅戎邑也,津亦取名【1】,故而稱作“茅津”。

茅津渡也是黃河的一大渡口,與風陵渡、大禹渡并稱為“黃河三大古渡”,是水運港口,可向各國運輸鹽、貨物等。

此處風景秀麗,水天相接,遠山如黛,地勢平坦開闊,遍地是湖澤,除非是善水者否則一般的軍隊都不會選在此處設伏,故而衆人在此處得以喘息。

楚暄站在蘆葦蕩上,望着眼前的水天一色,一隻白鹭掠過青天,啼鳴一聲落在河中央的浮萍上,河的對岸就是函谷關了,不用想也知道函谷關必有一場惡戰,這也是他一路行來最擔心的。

他和樂毅雖在蒲阪策反了那些禁軍,但也不能保證嬴壯手下隻有這些兵力,畢竟他在朝中這幾年如何發展的自己也未可知,若真的隻有禁軍倒還好說,可若還有别的援兵就麻煩了,再加上函谷關這個易守難攻的兵家必争之地,恐怕兇多吉少。

說來也是有趣,當年他與林轍偷跑來函谷關觀戰,回去後還感慨好在秦國有函谷關護着,五國攻秦時秦國才安穩,如今自己卻成了這“敵方”,這函谷關竟是要來抵禦自己了。

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楚暄轉過身,來人正是樂毅,他手中握着個紅色的果子遞給自己,聽對方說道:“吃吧,沒毒。”

楚暄笑着接過,沒有馬上吃掉,樂毅見他心事重重便知道他在想什麼,轉了個話題,問道:“楚公子先前在秦國待了數年,可有在這茅津渡坐過遊船?”

楚暄搖頭:“這地方我也是第一次來,先生生前為相十分忙碌,我那時還小,也隻敢待在附上。”被樂毅這番一提,又或許是快要入秦境了,楚暄有些觸景生情,想起許多過去在秦國的事。

“張子是個人才。”樂毅也望向遠方的山河湖澤。

聽他提起張儀,楚暄沉默少頃,直問道:“樂将軍曾與先生相識,在下想聽聽在樂将軍眼中,先生是個怎麼樣的人。”

樂毅如實道:“張子才華謀略出衆,口才了得,是位大才。”

“那對先生的為人您怎麼看?坊間都傳先生是背信棄義,滿口胡鄒的小人,特别是‘欺楚’一事。”楚暄莞爾,語氣卻是淡漠,他知道樂毅品性剛正,形式光明磊落,或許在他心中也看不起這些行“詭道”之人。

孰料樂毅卻搖頭,說道:“當年秦楚之戰張子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若換作是在下,或許也想不出更好的緩兵之策了。但在下慚愧,做不到舍棄名譽,背負罵名來提高打仗的勝算,使一國百姓平安。”他說這話時語氣誠懇,不帶任何的嘲諷或是别的情緒,又道,“依張子的才智,怎會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會有什麼後果?知其不可而為之者,當被歌頌才是!”

楚暄聞言心中感動,對樂毅作揖,鄭重答謝:“在下替先生謝過樂将軍!”

樂毅笑了笑:“樂某不過是實話實說,隻是樂某沒想到張子生性豁達,卻會郁郁而終,可是因為這些流言蜚語?”

楚暄搖頭:“先生當年欺楚為天下人所诟病,甚至秦國朝堂中也有諸多文官武将咒罵他,隻有惠文王懂他,一直護着他。”想起當年在院中偷聽二人的對話,腦中浮現出張儀對嬴驷釋懷地笑着,說出那句: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先生會郁結于心,一面是因為惠文王死前二人未見到最後一面,他自責沒有早些回來,另一方面……”楚暄眼眶紅了,喉頭有些哽塞。

另一方面是張儀以為他沒有履行對自己三歲時許下的承諾。

樂毅見他如此,也不再說,二人就這樣靜靜伫立在河邊,吹了會兒風。

片刻後,楚暄長呼一口氣,想到那些抨擊張儀的人,冷笑一聲:“對于有的人而言,咒罵一個聞名天下的能人遠比自己成為這樣的能人來得容易。不僅如此,還會産生一種才智勝過其人的錯覺。人一旦被這種錯覺支配久了,便會信以為真,但在明眼人的眼中,這種人就如跳梁小醜,實在可悲。”

樂毅點頭:“懂你的人不用過分解釋,不懂你的人他們根本不會花時間聽你解釋。或許有朝一日楚公子也會站上張子的位置,到那時你會更透徹。”

楚暄笑了笑,這時一名士卒跑到二人身後,河中的白鹭被驚得飛起。

二人一同轉身,聽這士卒輕聲說道:“禀二位大人,他們确實溜了。”

樂毅又恢複到冷淡面容,聞言後點頭吩咐道:“跟上去,别被發現了。”

“是!”士卒抱拳,轉身離去。

楚暄看着他遠去的背影,勾唇滿意地笑道:“該走的也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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