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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血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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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确實想拿嬴恽換命,但他發現根本動不了嬴恽,他的命格好像被什麼護住了,或許是王室之人的身份,嬴恽的命格中帶“上乾”。

“乾”乃至陽命格,與鬼道的陰寒相克,也是不可取。

“十六門中唯有‘坤’是至陰至寒,坤為地,鬼道巫教供奉地下幽冥的鬼王後土,所以純坤命者作祭品最佳。但純坤命的人在世上十分罕見,且身負乾與坤命格的人都是遊走于朝堂之人,你應該也聽說過那個規矩——十六門中除了乾坤以外其餘門派不得幹涉朝政,所以我隻能借助這小子的身體行事。隻是沒想到運氣這麼好,他剛好認識純乾和純坤的人。”

“你那位小郎君說過你們二人曾一同進入雲夢山取湛盧。相傳,湛盧隻接納純乾命和天下共主,雲夢山是鬼谷子的地盤,也是上坤門的所在,上坤門隻收純坤命者,你能順利進入雲夢山并非巧合。

另外,純乾的身邊通常會跟着純坤,湛盧是在你指揮下取得的。總而言之,你的命格主客皆為‘坤’,至陰至寒,是鬼道最喜歡的體質。”

“鬼道巫教敬奉的後土也是大地之神,地勢坤,以純坤命者作祭品是最佳的選擇。”

“你方才說這種祭祀施術之人會被反噬。”楚暄嗤笑道,“你就不擔心作繭自縛?”

墨家巨子笑:“我當然擔心啊,所以我才讓這小子來替我施術,到時候反噬的是他而不是我。”

“真是歹毒。”楚暄惡狠狠道,心裡卻在想:如果是這樣,說明嬴恽并不是被附體,而是被操控,隻要解決了操控他的東西,他就能找回自我意識了。

他這才想起來自己漏掉了一個信息,又問道:“你是用他身上的蠱來控制他的?”

“對。”墨家巨子目露贊賞,“這是一種禦心蠱術,說來也是有趣,給我這個蠱的人正是你們的太後。”

果然,楚暄接着問:“宣太後和鬼道也有聯系?”

“應該是沒有,以她的身份,鬼道的大祭司還要敬她三分。”

“那她又為何要幫你?她也想做那些機關兵人?”

“不,她不想。”墨家巨子搖頭,“但她有别的目的,具體是什麼我也不清楚,不過她似乎也想置這小子于死地。”他指了指自己,“具體是何原因我也不想深究,她能當上司巫,那個女人也是個狠角色。我将蠱種在這小子的身體裡,可透過蠱觀察他周圍的一切,也可以操縱他的意識,控制他的行為,為我辦事。”

“最初,我也隻是想試試這副身體能否為我施行走陰術,原本是想将他困在蜀地,再抓去鬼道大祭司那兒,未承想他身邊那個小丫頭竟偷偷跑了出去,還找到芸娘。”說到這個名字他語氣冷下三分,“早知道就該把這些礙事的人都殺了!”

“我聽嬴恽說芸娘是你的妻子,你卻把他囚禁了?”

“妻子又如何?她背着我偷學墨家機關術,還妄想奪走我的掌門之位,我沒下手殺她已經是仁慈了!”墨家巨子嗤笑一聲,“要我說這恽公子也是沒事找事,放着王位不去坐非要摻和我們墨家的事。”

“所以你是在嬴恽到我府上那會兒就操控他了?”楚暄突然又将問題拉了回來。

墨家巨子略微一頓,搖頭:“不,那個時候還沒有,這蠱還沒那麼成熟,需要先在體内養着,而真正喚醒蠱蟲的是你們進了那間密室後。”

這時周圍隐約傳來打鬥的聲音,像是從石壁上傳來的,斷斷續續的不太清晰,楚暄卻突然繃緊神經,四處張望起來。

他聽到了林轍在呼喚自己的聲音。

“忘了和你說了,這間石室的石壁材質比較特殊,可以吸納一面的聲音,傳到另一面來,但隻進不出,且是單向的,也就是說你能聽到外面的聲音,而外頭卻聽不見你的聲音。”

外頭的打鬥聲越發的激烈,聽得楚暄心髒狂跳,心中焦躁不安,他掙動束縛,引得周圍鈴铛晃動起來。

這一陣鈴響令他頭昏腦脹,兩眼一花,幾欲幹嘔,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的血已然将圖騰染紅了三尺有餘。

他又聽見“嬴恽”的笑聲,對方道:“我勸你别亂動,這樣隻會加速血的流動,你的血流得越多,那些兵人就越強悍。”

楚暄道:“鬼族曾被黃帝屠盡要重振兵馬也就罷了,但你身為墨家的統領,放着墨家不管為何非要摻和這種歪風邪道之術?”

“何為正道,又何為邪道?”墨家巨子冷聲質問,“我此生最恨這世間定下的是非對錯,就拿‘巫’來說,最初巫是醫的起源,巫與醫是不分家的,可如今的世道卻标榜‘醫’為正道,‘巫’卻淪落為邪道。包括上古鬼族部落,他們不過是忍受不了嚴寒想入主中原,卻被讨伐到幾乎滅族,若非如此他們也無須用陰兵修行這種走陰術!”

“這世間的規矩都是人定的,誰是勝者誰就是正道,更何況有的人生來就不受待見,而有的人卻得以衆星捧月,憑什麼!?說是命定,那分明是老天不公!”

楚暄一愣,他不知道對方為何會露出如此憤恨的表情。

或許是發現自己有些失态了,墨家巨子冷靜下來,借着之前的話道:“反正祭祀儀式還需要些時間,閑着也是閑着,不如就此機會把你們這一路行來遭遇的種種給說清楚吧。祭品還是要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這樣才能心無雜念。”

“……”楚暄真想翻個白眼,忍下沖動後又問,“你方才說鬼道供奉後土,可後土不是主宰大地山川的女神嗎?怎麼會同幽冥鬼界有染?”

“萬事萬物都有陰陽兩面,神仙也不例外。幽冥後土是地母陰面分割出來的,地母後土神像為左手操赤蛇,右手操青蛇,而幽冥後土與之相反。”

楚暄瞬間明白了為何那扇門是左赤蛇,又青蛇。

“鬼道巫教除卻供奉幽冥後土,還敬奉她的弟弟——屍祖後卿。這後卿原是黃帝的部下,卻在涿鹿之戰中戰死沙場,無人收屍曝屍荒野,他對黃帝心生怨念,為抱負黃帝他将自己的三魂七魄給了蚩尤部下的犼,從而增強自身的力量,也因此成了無魂無魄的屍祖,靠食人肉為生。”

楚暄樂了:“你血祭完我該不會要将我的肉身也獻祭給後卿吧?”

“正是。”墨家巨子笑道,“我會放把火将你在這處燒了,火在鬼道祭祀儀式中可是神聖之物,八卦中的離卦為‘火’,離門在天丹師六門中代表陰陽家,陰陽學派正是鑽研鬼神學,精通天文、占蔔、巫術等玄學的流派。”

“所以你才将這祭台設在離門之内?我們會不斷往離門走也是你故意設的局引誘我們過來的?”

“對。”墨家巨子轉過身,朝室内外圍的黑暗處看去,打了個響指。

石壁上的燭火在這一刻全部亮起,室内徹底明亮,楚暄終于看清這石室内的一切。

整間石室呈環形,石壁上是一幅巨大的壁畫。

墨家巨子看着壁畫,笑着問:“這壁畫,是不是覺得很眼熟?”

楚暄愣怔住,這壁畫畫的正是他們在幻境中看到的場景——涿鹿之戰,而他此刻正對着壁畫中山頂祭台的位置,那個牛頭骨與幻境中的一模一樣,兩隻黑窟窿的眼睛正“凝視”着自己。

“在巫教中,圖騰與引靈、信仰有關,是祭祀的一部分,祭品會與圖騰中的場景相互感應。”

楚暄現在明白了為何隻有自己能聽到巫鈴聲,而對方也是用這種方式引誘自己走向祭台的。

這時周圍的牙璋突然開始緩慢地轉動,楚暄頓覺頭暈目眩,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罩在他的頭上,那種壓迫感令他不得不低下頭,太陽穴突突直跳,生出一絲鑽心的痛。

“看來時間到了。”“嬴恽”眼中閃過光亮,顯然是無比的興奮。

這強烈的不适讓楚暄忍不住掙動身體,想要用手摸頭,但他忘了自己的雙手正被綁着,這一掙動再度催動了鈴響,銀鈴“丁零當啷”地響個不停,更加重了頭痛,他的耳邊回蕩着鈴聲,鈴聲中還夾雜着外頭打鬥和林轍的聲音,這讓他鎮定了許多。

少頃這鈴聲止住,疼痛也漸漸褪去。

楚暄緩過氣,後背已被汗水浸濕,他擡眼盯着眼前人,卻露出輕蔑的笑容。

“這祭台是你搭建的,而非出自嬴恽之手,就算你操控他完成了祭祀,但從搭建的那一刻起,你就成了施術之人。如果獻祭過程中遭到阻礙,你會遭到反噬。”

墨家巨子聞言一頓,眉頭輕皺。

下一刻,身後的石壁外突然發出一聲劇烈的爆鳴,緊接着第二聲、第三聲……震得地面都晃動了,頂上洩下細密的砂石。

“看來,淇姑娘很早就發現你的不對勁了。”楚暄冷笑,“不要随意輕視一個女子,更别小看朝夕相處的關系。”

回想起淇臻之前的反應,當時她盯着嬴恽沖進兵人中奪湛盧時身形緊繃,手背露出青筋,或許并非擔心對方的安危,以及嬴恽之前問她硫黃硝石丸還剩幾枚時她隻說了兩枚。

外頭的爆炸聲響到第五聲時,林轍的聲音也随之而來。

“哥哥!!!”

他沖進這間石室,瞧見楚暄被綁在木樁上血流了一地時先是一怔,再看站在他身邊似笑非笑的嬴恽,瞬間大怒,提着湛盧沖了過去。

楚暄見狀朝他大喊:“阿轍小心!他不是嬴恽,他被墨家巨子控制了!”

林轍聞言愣了一瞬,心下卻自動松了口氣,但很快就回到作戰狀态,再度憤怒地提劍沖上去。

“嬴恽”好整以暇地掃視着逼近自己的人,目光落在對方手上的湛盧上,嘴角揚起。

“送上門來的,剛好試試這小子的功力。”旋即一個箭步沖了過去。

二人在空中交手了幾個回合,林轍以攻為主,将“嬴恽”逼得不斷向後退,可“嬴恽”雖是防禦之态,卻似逗狗一般毫無緊迫之色,他身形輕盈,巧妙地躲過湛盧霸道的攻勢,也徒手反擊了數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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