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搖頭歎息,抛出一張靈符。
在雙劍撞擊的瞬間,靈符劃開雙方靈氣,硬生生将二人分割開來。
短暫的停滞讓他們清醒過來,奚淵眉頭緊皺,質問道:“梁長老為何要阻止我清理門戶?”
司無夜嗆聲:“你連師叔的命令都要違抗,你想清理誰?”
“清理你。”奚淵用劍指他,“昆侖我說了算,我不需要服從任何人的指令。”
“你!!”司無夜氣得臉紅脖子粗。
覃昭好奇地問:“他們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
皇甫季禮:“此事說來話長……”
童子說:“請二位随我來吧,再打下去玉虛峰都要倒了,梁長老說自會為你們主持公道,顧少主,長老也請你一起過去。”
他出聲叫覃昭的時候,奚淵也看了過來,正看見他那徒弟鬼鬼祟祟貼着覃昭耳朵秘語,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更難看。
覃昭忙立正:“我嗎?好的,這就來。”
皇甫季禮在師父冷峻的注視下,規規矩矩和師娘分開,自動離他遠了一段距離。
三人随童子來到玉虛大殿,奚淵坐在覃昭旁邊,司無夜遙遙地在對面冷眼看着他們。
奚淵伸出手,輕輕碰了下覃昭脖子上的勒痕,覃昭受驚般看了他一眼,謹慎地往後縮了縮。
“别動,讓我看看。”奚淵輕聲道。
他的指腹帶着薄繭,殘存着淩厲的劍意,溫熱與冰涼混合,在皮膚上留下酥麻的癢意,覃昭忍不住再次縮了下肩膀。
看就看,能不能别摸他。
好奇怪。
“小傷而已。”他小聲嚅嗫。
奚淵蹙眉:“今晚昆侖池開放,我帶你過去療傷,順便幫你疏通經脈,下次若是再遇到這種事,一定要及時通知我,知道嗎?”
覃昭正想說,我拿什麼找你,事發突然又不是我願意……
奚淵擡了下手,他手腕上一涼,垂眼看去,多了個通體泛白光的镯子。
那玉镯不大不小,剛好圈住他纖細的腕部,裡面晶瑩剔透,似是有雪花在緩緩流淌,襯得他膚色細膩雪白。
“這是什麼?”覃昭詫異。
系統比他更詫異:【定坤镯!嗚嗚,我就說,他超愛的!】
覃昭:“……”
奚淵溫和道:“若是你再遇到奸人,對着它呼喊我名字即可。”
司無夜嗤道:“你不必故意當我面給他定坤镯,跟防賊一樣防着我,今日之事是他傷我徒弟在先,我以後看見他連頭都不會偏一下。”
奚淵淡淡道:“别給自己加戲,隻要我還在昆侖,你這輩子别想近他身。”
司無夜:“好樣的,有種你把他揣兜裡!”
系統:【寶貝,恭喜你擁有了昆侖最無敵的法器!定坤镯取材自天山寒玉,它有一個非常非常牛的功能,就是當你遇到危險時,它的主人會閃現并幫你擋下危險,擁有了它,你就等于擁有了昆侖第一神劍!】
覃昭狐疑:有這麼厲害?前世我怎麼沒聽說過。
系統:【咳,那是因為定坤镯起作用有個前提,雙方必須得是道侶關系,你前世當然沒機會見到啦。】
覃昭看向奚淵,他的側臉如同十二峰神像雕塑一般完美,緊抿的嘴角透着一絲無情。
這麼冰冷厭世的一個人,居然會把關乎性命的法器送給他?
真讓人摸不着頭腦。
司無夜看他們眉來眼去,火氣愈發地大:“喂,顧清晏,你看夠了沒有,玉虛聖地禁止白日宣淫,收起你的眼神!”
奚淵眉頭一皺,正要開口,覃昭說道:“喲喲喲,司長老怎麼又這麼暴躁,你不懂的啦,我們雙修道侶是這樣的,眉來眼去也是我們修行的一部分。”
他直擊要害地補充:“哦不好意思,我忘了沒人跟你雙修。”
奚淵微微挑眉看向他,似乎有些意外,嘴角暈開一縷笑意。
司無夜氣得頭發倒豎,一拍桌子就想站起來:“你憑什麼說我沒人雙修!我……我才不是什麼百年老雛……氣死我了,你竟敢……”
“咳咳。”内廳傳來一聲尴尬的咳嗽,梁玉走了出來,瞪向他道,“大呼小叫像什麼樣子,坐下好好說話。”
他儀态威嚴,語氣帶着責備,司無夜咬着牙坐了回去。
覃昭在心裡自我安慰,沒事的,他一定是剛來,一定沒聽見剛才那些狂言浪語。
梁玉看向他低垂的腦殼,溫聲又嚴厲道:“顧少主,昆侖雖不修無情道,但大庭廣衆下還是端莊些好,這些關于雙修的……道侶私房話,以後勿要再提。”
覃昭:“……”
旁邊傳來一聲輕笑。
他不可思議地看過去,隻見奚淵甚是愉悅地勾起嘴角,在察覺到他的憤懑後,又不動聲色地收了回去。
覃昭懊惱不已,你還笑!我這麼說是因為誰啊!
梁玉正色道:“說回正事,今日在天塹之事,确是徐庭光挑釁在先,無夜你該教訓的是你徒兒,而不是對你師兄的道侶動手。”
“可是師叔……”
“你勿要再執迷不悟,我已在水鏡中看見事情經過,你不該不聽事實就胡亂動手。”梁玉嚴肅地說。
“第一,回去處置你徒弟,至于怎麼處置,月初晨會上你需要給我個答複。第二,作為師長管教不嚴,私自動手,将門規抄寫一百遍,罰禁閉半個月。”
司無夜又驚又怒:“師叔!師兄也動手了,憑什麼隻關我禁閉?”
梁玉平靜道:“我還沒說完,第三,立刻向顧少主道歉。你趁他靈力低微時欺辱他,屬實非君子行為。”
司無夜目眦欲裂,雙拳緊握,許久才平複呼吸,陰冷地看向覃昭:“對不住了,師嫂。”
他重重地哼了一聲,連禮都不行,徑直揮袖離開。
梁玉搖頭道:“實在太頑劣了。”
奚淵輕哼:“若不是師叔你攔着,我今日必廢他修為。”
梁玉搖頭得更厲害:“大難當前,你不應為了一己私欲,将你師弟驅逐門外,他是整個昆侖,除了你最有希望抗敵之人。哎,天道難違啊。”
他沉聲道:“剛好顧少主也在此,我今天叫你們過來,正是為了詳談此事。”
覃昭内心一緊,難道他已經知道真神隕落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