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說：“一大早就走了，看樣子是往仙女鎮去的，聽他們說要進京去找那小婦人的相公。”

進京是指去郦國國都槐南城。

覃昭揣着心思坐下喝粥，奚淵在他左手邊用飯，同桌的還有司無夜和獨孤言靈。

司無夜頂着兩個大黑眼圈，雙手交上檢讨書：“弟子有愧，昨日跪香後書寫，寫着寫着撐不住睡了過去，請師叔見諒。”

一般他賣慘兩句，梁玉就會心軟。

誰知覃昭上下打量他，問道：“你昨夜真的跪香了？”

“千真萬确。”

“再說一遍，指着祖師爺的名号發誓。”

“……”

系統狂笑：【哈哈哈哈哈，他昨天檢讨紙底下還壓着話本呢！肯定是從獨孤那裡偷來的。】

司無夜深吸一口氣，委屈地說：“師叔，弟子知錯了，師叔料事如神，要罰就罰吧。”

“我才懶得罰你。”覃昭哼哼，“隻要你乖乖待着，别再沒事找事，像個跟屁蟲一樣黏着我，我便不追究這些。”

奚淵正在舀粥，聞言手一頓，看向他道：“他昨晚去找你了？”

司無夜挑釁：“去了，怎麼着，師叔安慰了我半天，讓我别跟你一般見識，還想和我一起睡覺，你嫉妒啊？”

覃昭：“……？”

你不要害我！！

他心裡一驚，随即想起來，自己現在是梁玉，那奚淵應該不會……

咣當——

奚淵的勺子摔在碗裡，惹得獨孤言靈一哆嗦，疑惑地擡頭吃瓜。

他冷淡道：“老大不小的人了，别像奶娃娃似的，你不丢人師叔都嫌丢人。”

奶娃娃三個字，再次劈中了司無夜，他漲紅着臉說：“奚淵！别以為你是宗主，就可以欺人太甚！我，我，我……”

“你什麼你。”奚淵難得冷嘲熱諷，“話都說不利索。”

還想和我搶人。

覃昭見勢不妙，趕緊當和事佬：“算了算了，大清早的，吵架多傷胃口，還是吃飯吧。”

奚淵幽幽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有股說不出的意味，他立馬低頭呼噜呼噜吸粥，佯裝無事發生。

奚淵開口道：“昨晚我偶然，在走廊上撿到了意外之喜。”他

從袖中拿出一樣東西。

獨孤言靈驚奇：“咦，好漂亮的小衣服！是給小貓小狗穿的嗎？”

覃昭瞥過去，差點被粥嗆死，捂着嘴吭吭咳嗽，整張臉通紅。

奚淵手上赫然拿着那件裙子，修長的手指勾住帽檐，粉色的邊緣挂在遒勁的手背處，指尖彎起一個暧昧的弧度。

幾個時辰之前，這件裙子還在覃昭身上。

突然被拿出來示衆，莫名讓他十分羞恥。

奚淵掃視一圈，問：“你們知道，這是誰丢的嗎？”

覃昭：“。”

他幾乎把臉埋進碗裡，沉默着裝死。

“反正不是我，我不養這些東□□孤言靈搖頭，“無夜，是你的靈寵穿的嗎？”

司無夜抿着唇：“有點像。”

靈寵穿的小衣服都差不多，他一時難以分辨，想湊上去仔細查看。

覃昭忽然大聲說：“肯定是你丢三落四！司無夜，你以後不要三更半夜亂竄别人房間，昆侖門規都忘了？雖然我們已經下山，但門規自在心中！祖宗的教導不能忘！你就這件事，再寫一份檢讨！”

他氣沉丹田，擲地有聲，把司無夜和獨孤言靈都聽傻了。

獨孤言靈扯了扯嘴角：“……長老真是，清正不阿……”

司無夜：“…………”

覃昭刷地站起身：“食不言寝不語，你們三個都要改正飲食習慣，以後這種事别在吃飯的時候說。養什麼靈寵，玩物喪志！裙子我沒收了。”

他飛快從奚淵手裡抽走裙子，轉頭跑得沒了影兒。

司無夜：“又寫檢讨！殺了我吧！但是……師叔怎麼知道那是裙子？我看着像件鬥篷，奚淵，你定是冤枉我了！我從不給靈寵買裙子！”

奚淵安靜地喝了口茶，眼底閃過笑意。

衆人用過飯後，繼續馬不停蹄地趕路，覃昭把小裙子藏進空間，一路上都沒敢往奚淵的方向看。

系統說：【勇敢點！和他說話！你還沒把香囊送出去呢。】

覃昭頭皮發麻，捏着香囊的手出了一層汗。

傍晚時分，山路不好走，大家提前找了處廟宇休憩。

幾名弟子去找柴火了，其他人在打掃休息地，覃昭見獨孤言靈正和奚淵說話，想着悄悄加入，順手把香囊送出去。

他鬼鬼祟祟地靠近，聽見獨孤言靈說：“宗主，我們行至仙女鎮的日子，剛好是當地的女兒節。”

“女兒節？”

“跟人間的乞巧節差不多，女孩們會祈求上蒼，賜予好的姻緣，她們還會親手縫制香囊，送給自己喜歡的人。”

覃昭心想，那剛好趕上熱鬧了，送香囊，還挺浪漫。

等等，送什麼？

他手裡的香囊，瞬間變成了燙手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