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這日秦景瑜難得又有個不上早朝的機會。偏偏夫子又來了。勉強睜開眼睛站在鏡前,秦景瑜真想破口大罵。這古代的舒服日子到底是誰在過,她是太子,還是逃不掉要上課!
這還是皇帝看在她身體的份上,減免了一些學業。大秦規定,皇子自六歲起就要在南書房學習,秦景瑜身為太子,自然和皇子有所區别,授課地方就設置在東宮的崇文館。
太子應有六位師傅,秦景瑜少一位,隻有五位。最常見也是秦景瑜最不願意見的便是今天這位太子太師,王太師。他位高德衆,當今皇帝也曾在他這裡學習過,因此對秦景瑜的管教甚是嚴苛,他主要教秦景瑜習文。
秦景瑜日常學習的内容非常廣泛,包括禮儀、文化、軍事、政治等各個方面,而這些,大部分都由王太師來負責。騎馬射箭身為太子自然也要學,奈何秦景瑜身體不濟,特由皇帝批準,所以她便少了這位師傅。
跨進崇文館的大門,不多會兒就看到了熟悉的景和人。“王少師。”盡管心中千百個不願意,秦景瑜還是恭恭敬敬地見了一禮。
“殿下。”王平琤含笑回禮,“請。”
“少師最近可好?”秦景瑜邊走邊問,這位王少師隻比她大兩歲,可她内心不敢小觑對方。原因很簡單,王太師是他爹。當然,他本人更是厲害,十五歲狀元及第,這也是他年紀輕輕就能給秦景瑜當師傅的原因。
大婚前秦景瑜因為學習禮儀少不得和他打交道,做為太師的副職,王平琤和他爹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禮字當前,各種文化經典那是信手拈來,琴棋書畫更是樣樣不凡。大婚後,秦景瑜休息,再加上病情,算起來有近兩個月沒有見面,自然該問一聲好。
“回殿下,臣一切都好。”王平琤道。不開口秦景瑜就知道對方會這麼講,但和王平琤這樣的人,她實在找不到第二句話,索性直接切入正題,“不知今天太師有何安排?”
“殿下,太師自有安排,還未告知臣。”
行吧,自知問不出什麼,秦景瑜也沒再多話。秦景瑜進門的時候,王太師站在桌前。他的長相,很符合秦景瑜對他的一切幻想,胡須斑白,手可握,臉很瘦,人卻很精神,看上去很嚴厲,一開口便是各種禮儀文化。
“太師。”秦景瑜行完禮後得到應允後才落座。崇文館和南書房的規矩一緻,踏進這個門,隻有學生,沒有皇子。桌面上放着一張幹淨的宣紙,秦景瑜心中大駭,不會是考試吧?她可什麼都不會。
“殿下,”王太師指着這頁紙道,“多日不見,想來殿下有些手疏,今日便先練字。”
您老人家還真是一如既往地了解她,秦景瑜面上乖巧點頭,心裡頭痛不已。這練字說來簡單,但想要達到王太師的要求簡直難如登天。
秦景瑜在現代除了上課時摸過毛筆,哪裡會寫什麼毛筆字。她也不可能速成,來到沒多久便想到一個法子。在一次發病後假裝受不了疼痛割手腕,然後順勢寫不了字。
有那麼一瞬間,秦景瑜還真想試試自殺後會不會一覺醒來回現代,之所以沒成,一半是因為太疼,還有林嬷嬷發現地太快。
這法子也隻管得了一時,傷好後還得寫,不過秦景瑜順理成章寫了一手醜字,權說是因為手腕受傷。到了崇文館,練字便提上日程。
“是。”秦景瑜應下。練字的内容她倒是爛熟于心,王羲之的《蘭亭集序》。秦景瑜坐在桌前,安安靜靜默寫一片,大氣不敢喘地遞到王太師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