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桑眨了眨眼,單手抱着竹悠,空出一隻手來,随後拿出一個小巧可愛的狐狸木雕遞給妩黛,淡笑道:“之前在師姐的劍鞘上看見過一個小狐狸花紋,便照着那個樣子做了個木雕,手藝簡陋,還望師姐不要嫌棄才是。”
其一是為了感謝妩黛在妖界忙得團團轉時還有抽空給她打探消息,其二也是為了和師姐表明自己對她身份的一些猜想。
妩黛顯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彎起嘴角,笑道:“哎呀,小師妹果真懂師姐的心思,我這正缺一個腰間配飾,挂着剛剛好。”
“師姐喜歡便好。若是碰上什麼麻煩的藤蔓,身邊沒有适合的火種可用,可以試試捏碎它。”祁桑頓了頓,“那我便先回去了,等會兒怕是趕不到練劍台。”
妩黛點點頭,道:“去吧去吧,我也要去看看師尊了。”
祁桑呼了口氣,轉過身向景萱殿外走去。
有了這些消息,雖無法确認冼忱風到底是誰,但也能縮小範圍。
從平日裡的觀察來看,他絕不像一個久與塵世隔絕的人。那麼他究竟是‘死而複生’的那位妖君幼弟,還是性情大變前的冼折月,又或者說,是這四時谷王脈之下的第三人?
要試探一下麼?
傳聞中妖君冼折月常以面具覆臉,外人很難得見他的真容。就算知曉,改變面容的手段太多,習慣與妖力也可以模仿……
算了,缺少一些要素,在這猜測他的身份實在是事倍功半,浪費時間。
從兩年時間來看,他目前确實沒有要傷害倚晴的想法,對陸吾也沒有什麼興趣,除了待在院子裡,便是寸步不離地跟在倚晴身邊。
單看表面,冼忱風這樣子真的很像一隻聽話而又頗有個性的妖仆。
可身份神秘的人,若做出一些相當無害的舉動,反而讓人很難放下心來。
不是沒有目的,是圖謀的那個東西還沒有被他發現,而他相當有耐心地繼續扮演着這個叫“冼忱風”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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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域,四時谷。
坐于案前的人居高臨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一衆人,他眯起眼,厲聲道:“一群廢物!這麼久了,連他的蹤迹都查不到!”
這人臉上戴着一副木質的銀色面具,正是四時谷現任妖君冼折月。
“君上息怒!君上息怒!”為首那人連忙磕上幾個頭,顫顫巍巍地道,“自從兩年前在惜南城無法探知到少君的氣息後,屬下縱然尋遍了整個十四洲,甚至連水清天都留有耳目,卻再也尋不到少君的一絲消息——如今看來,少君該是在五大仙宗之中。神獸護山,吾等妖邪之身不得靠近。”
冼折月神色緩和了些,低聲喃喃:“……五大仙宗?”
那人猛地點頭,快語道:“依、依屬下看,不是在玄蒼便是在陸吾。”
“既然猜出了這些,為何不快去确認?”冼折月輕笑一聲。
“可、可這……”五大仙宗有哪個好惹的?沒事時,客客氣氣,有事時,便是往死揍,天涯海角絕不放過。
派誰去,大概都是有去無回,驚動這些人,甚至可能會暴露四時谷的秘密。
他哪裡敢做這個決定?
辦好了,不一定有命回來領賞,辦不好,哪怕逃回四時谷,也隻有被君上拉去當花肥的下場。
冼折月像是想到些什麼,道:“蘇黛不是在陸吾?去青丘澤抓隻狐狸回來,好好培養一下,然後打個半殘扔去陸吾境外。”
“……”
冼折月嗤了一聲,冷道:“我對蘇明生這隻老狐狸早就看不順眼了,還是說你也對本君的意見心懷不滿?”
“一切皆由君上做主,屬下這就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