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去關心下易師兄?早知道他會傷得那麼重,我應該一個人下山的,但這樣反而容易讓人察覺到不對,欸——我承認我此事做得太過魯莽,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别深究了。”
“我、我有些不舒服,能不能放我回去睡覺……”
見眼前的人完全不理睬她,祁桑大聲喊了句:“喂!晏淮鶴,你聽見我說話了沒有?”
“聽見了。隻是看樣子,你一點反省都沒有。”晏淮鶴冷冷笑了一聲,“還想一個人獨自下山?”
“……”
她一路上顧左右而言他,費力拖延時間,待走進院子裡後,指着那叢月川槿,忙道:“它們快枯死了,你先救救它們。”
晏淮鶴看去一眼,道:“還沒到枯死的地步。”
“晏淮鶴,你當初可是說一定能給我養好,不能閉關出來就不上心了啊。”祁桑站在這,完全不打算挪步。
晏淮鶴無奈點頭:“……好,你先進屋,我去看看它們的情況。”
“那你可要仔細地看,我就——”
晏淮鶴揮手關了院門,淡淡看了她一眼,道:“别想着溜。”
“我、我……”祁桑盯着關得死死的大門,咬牙說道,“我去屋裡坐會兒,有沒有水喝?”
“是先看花,還是先喝茶?”
她思索片刻,道:“還是先看看花吧,我不渴了。”
祁桑推門走進去,一邊瞧了眼在外頭忙會兒的晏淮鶴,一邊忐忑不安地在屋内踱步。
她伸出藏在袖中的手,血已經止住了,但仍舊沒有愈合的趨勢。
傷口上沒有穢氣,隙火也被山君的力量壓制下去。正因為可能阻撓傷口愈合的因素都被排除了,她這傷才顯得極為不正常。
隻要晏淮鶴發現了不對勁,留心去問過謝梓迩師姐了解到當日情況如何,就能猜到那隻異獸胸口處的不是骨花花瓣,而是更為珍稀的骨花原種。
那麼,藏在界中的那粒原種她又能瞞下多久?
祁桑視線落到櫃子上的那一排藥瓶上。因為不敢被奕峰主發現端倪,她瞞下了傷勢,今日去拿丹藥時,也特意避開這隻受傷的手。
要不看看晏淮鶴這裡的傷藥能不能見效?
祁桑仔細辨認着瓶身上的名字,在腦海中一一對應它們的效用。
第一排,全是補充靈力的。
第二排,大概和花草培育有關。
……
她找了有一會兒,瞅見最裡頭的那個沒有貼名字的瓷瓶,拿出來,打開。
裡面的不是丹藥,是血。
晏淮鶴為何要專門在這裡放一小瓶血?就算他的血有奇效,能抵靈丹妙藥,可跟這幾排藥瓶放在一處,還是有些無法理解。
祁桑連忙蓋上瓷瓶,将它放回原位。
她微微彎下腰,去翻看下一層,還沒等她看清第一個瓶身上寫了什麼,便聽見晏淮鶴的聲音幽幽響起:“要找什麼?那裡沒有水。”
祁桑聞言,猛地轉過身站直看向他,幹笑兩聲:“我……我還是有點渴。”
“等着。”晏淮鶴無奈地歎了口氣,折回身,去隔壁的屋子裡頭取了靈泉水,再以靈力溫過。
他提起一不大的瓷壺,盛了潔淨的靈泉水,走回去,視線略過神情不自然的人,翻開扣在桌上的杯子,倒了一杯水遞給她。
祁桑看着杯中清澈見底的水,意外道:“你之前不是說你這裡沒有清水,隻有茶?”
有次她待在這裡溫習書簡,吃完幾塊糕點後覺得口渴,想喝水潤潤嗓子,卻被他告知聽竹軒沒有水,隻有茶。
她還以為他又要忙會兒半天去煮茶,結果就端出一壺清水?哦,溫過的清水。
“今日沒有茶。”
晏淮鶴走去一旁的矮榻,指了指那地方,道:“請坐。”
“……”信上确實說了傷在腳腕上。
自己挖的坑,自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