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倚晴疑惑地皺起眉,問:“什麼‘大夢三千蝶’?我怎麼沒聽過?”
“這個在陸吾天水閣第七層的典籍中有過記載。”祁桑回憶起自己謄抄的那些古籍,歎了口氣緩緩道,“大夢三千蝶,顧名思義,便是與幻術有關。它的鱗粉會融入四周的靈氣中,使人陷入幻覺,心甘情願沉湎于夢境之中。”
“幻術?”
聽完祁桑的解釋,歲倚晴更加緊張起來,湊過去問姜夏:“不知這位言翩翩道友養了多少隻這種幻蝶?姜師姐你瞧清楚了麼?”
“一袋子。”姜夏豎起一根手指。
她松了口氣,不以為意道:“才一袋子,不打緊。”
姜夏喘了口氣,才道:“大概有幾十隻吧。”
歲倚晴瞪大雙眼:“這麼多?一袋子能裝這麼多?!不是說稀有麼?能将鱗粉融入靈氣被人吸入的幻蝶這麼不值錢?”
傅昔攤手道:“欸,玄蒼那地兒,不就是培養珍稀靈獸靈植的嘛。何況言翩翩道友養着的還隻是‘大夢三千蝶’的幼蟲,據說完全成熟的這種幻蝶鱗粉可以趁着修者運轉靈力時趁機融入體内,令人防不勝防。”
“但是這位言翩翩道友看上去溫柔和善,應該不會出手太狠的吧?”姜夏試圖撫平歲倚晴不平靜的内心。
“我已經想到了,在賽台上吸入那鱗粉倒頭一睡,而後被言道友‘溫柔’地扔下台,打都不用打,直接黑星。”歲倚晴一臉沮喪,“兼神五階,這不就是說我抽到她的概率很大麼?我對幻術的抵抗基本為零。”
“其實,若真的對上言翩翩道友,可以多拿些靈石,隻要不調用賽台上的靈氣就好了。”朱雯道。
歲倚晴感到意外:“還能這樣打消耗戰?”
朱雯點點頭:“但要注意時間,半個時辰内未能決出勝者,則判為平局。”
“果然,沒有這種能靠靈石硬砸的好事。”歲倚晴垂下頭,姑姑可是給她留了好些靈石,成堆的,在水清天這半個月完全花不完。
祁桑對幻術這一領域,有着堪稱神器的清心扣在身,倒是不必擔心此事。
她開口接着問:“那最後宿曜仙宗的那名弟子呢?”
“宿曜,餘非祿,正是清甯尊者徐守愈的弟子。”傅昔回,“雖說隻有兼神七階,但尊者手把手教出來的,能差到哪裡去?更何況,這籠罩整個賽台的寒煙月,對修習星辰之術的宿曜弟子可是源源不斷的力量來源。”
“哦?還有這種說法?那這豈不是明晃晃的作弊麼?”祁桑不解道。
“也不能算作弊吧。寒煙月對宿曜有提升,水月湖的十二鏡華陣相卻也會幹擾宿曜弟子的力量,兩相抵消。”歲倚晴道,“餘非祿特殊些,因為他都算下一任長庚星君的内定人選了。”
祁桑:“為何長庚星君要特殊些?”
朱雯道:“歲師妹莫要亂說,這種小道消息就不要亂傳了。”
“師姐,這也不能算是小道消息嘛。桑桑,你不覺得水清天其實跟星這個字有很多關聯麼?”歲倚晴拉過祁桑,神神秘秘地解釋道。
她點了點頭:“确實如此。包括那用來傳信和保存消息的瞬星大陣也和星字有關。”
歲倚晴道:“因為初代仙盟盟主就是出自宿曜,仙盟總部之所以會落于水清天,不單單是因與天地碑相距不遠,還是因為濯星盟主便是于千燈星晝中感悟她的大道的。”
祁桑仍舊一頭霧水:“所以,這和長庚星君有什麼關系?”
“濯星盟主曾為宿曜少司命,與當時的長庚星君乃是師徒,習得的術法自然承自長庚一脈。”傅昔見歲倚晴一直沒有說到重點,便插了一句,“有誰會在自己家門口,擺一個影響自己力量的陣相啊。”
祁桑看着眼前的寒煙月,道:“原來還有這麼一個說法……那這餘非祿雖然隻有兼神七階,卻可能比前面幾位還要難纏些,若是對上,定然相當棘手。”
“是,對上其餘人,都比對上餘非祿道友來得好。”朱雯也附和了句。
歲倚晴攬過她的手臂:“不過,桑桑你才參儀境,應該不會遇上如此強盛的對手。”
于是,在朱雯、傅昔、姜夏和元昀四人都全勝的好消息下,祁桑在第五日、也就是屬于她的第一場比賽中,所抽到的對手就是——宿曜仙宗的餘非祿。
參儀七階打兼神七階,差距足足兩個大境界,對手還是宿曜萬衆矚目的新星,這抽簽上寫的名字是她看錯了吧?
雖然不強求她獲勝,但這實力懸殊似乎有些過分了。
歲倚晴看完這個抽簽,連忙捂住嘴:“下回我再也不亂說了,我這個烏鴉嘴!”
比賽的對手人選是前一日中午抽簽決定的,關注餘非祿的人很多,比賽名單一出後,這些視線自然而然便一起落到祁桑身上。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吓一跳。
衆人都隻有一個念頭,怎麼陸吾劍宗都将參儀境的小娃娃推出來參加簪星曳月大典了?這不是上趕着去挨揍麼?
前一屆有幾個不足百歲的小娃娃就算了,人家好歹實力過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