廬陽公主輕輕皺眉,偏頭問魏嫣:“阿嫣,民間竟也能出這樣的投壺高手?還是你們魏家自小培養的?”
她勾一勾唇笑笑,言語間盡是高傲。
衆目睽睽之下,魏嫣其實不大想當衆對自家姐妹落井下石,被旁人看笑話。
但上次那事她還未消氣,且廬陽公主在這兒,她也許會是她未來的大嫂,這兩人孰輕孰重她分得清。
魏嫣捂嘴笑道:“不知,也許是民間的野路子罷。”
陳元屏暗暗翻個白眼,險些要啐出一口來。
兩個裝相的!誰有空陪她們演戲!
魏嫣也是個缺心眼,人家罵她姐妹,不就跟罵魏家沒區别嘛!
所以在外頭,陳元莺再怎麼惹人厭,她也不曾教訓她。
等回家了再算賬。
此刻這兩人話畢,場上鴉雀無聲。
陳元屏眼見顧窈眼神放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站出來挽住她的手,“嘿嘿”一笑,打破僵局:
“管她是不是野路子,能練成、能赢下來便是好路子!”
“好!”一清朗男聲響起,伴随而來的是拍掌聲。
衆人擡眼望去,卻是安王,都福身行禮。
廬陽公主一見親皇兄身側那人,眸子亮了亮,疾步走過去,嗔道:“皇兄!”
她眼睛餘光悄悄瞥向面容冷峻的魏珩,心中有絲絲的甜。
說是不來,最後還是來了,約莫想給她一個驚喜呢。
安王讓大家免禮散去,待隻剩幾個人,方望向廬陽公主,語氣中不乏教訓之意:“廬陽,你瞧人陳姑娘多會說話。”
先頭是魏珩說的先處理王府内應,結果一瞧見他那驕矜的皇妹過去了,便忙不疊來這兒。
說是看熱鬧,其實不就是護短。
他此刻若不責怪廬陽,恐怕魏珩能當衆不給廬陽臉面。
他這皇妹才十七歲,小姑娘家,最是為情愛傷懷的時候,他可怕極了她去宮裡告狀。
廬陽公主哼了一聲,過去蹭到安王身旁:“皇兄,你和魏大人何時來的?怎也不知會我一聲?”
安王打哈哈:“才來一會兒。”
魏珩眸光鎖着顧窈。
他來晚一步,若是早一點,必定不會讓廬陽公主當衆辱她。
讓他沒想到的,是他親妹妹竟也站在廬陽公主那一邊,絲毫不給顧窈顔面。
小姑娘此刻低着頭,縱使看不見她的面容,也知必定是委屈的。
念及方才顧窈換衣裳之事,魏珩沉下眼:“安王殿下,老太太道又要事,叫兩個妹妹家去,微臣便先告退了。”
安王一愣,萬沒想到他竟如此。
自幼相熟,便甚少看到他動氣。現下為了一個遠道而來的表妹,值得這般?
廬陽公主還未反應過來,便聽魏珩喚道:“阿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