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的是,周澤鐘并沒像車内承諾的那樣把門鎖死。
施韫一邊默念着“都是舞獅幹的”,一邊口是心非地往屋内鑽。
然而房間裡并沒有周澤鐘的人影,隻有靠近陽台那側的浴室傳來嘩啦啦的水流聲。
是在洗澡,施韫甚至可以在腦海裡構思他完美身體的每一道紋理。
想起兩人最後一次的交融,浴室裡的頂噴花灑被開到了最大,施韫被擠怼在瓷磚上的後背不斷發顫,和顫抖的雙腿一樣無法在地面立根。
脖頸和後腰上的灼熱掌心配合溫熱的水源激得人有種近乎窒息的體感......
出于機體本能的谷欠望,施韫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往不可控的方向發展,吓得她趕緊下線腦子叫了停。
舞獅繞着房間轉了一圈,最後蹲坐在浴室外的磨砂玻璃門外。已經鎖定目标的小貓咪神情嚴肅,認真的眸子一刻不移地落在門把手的位置。
貓貓頭微揚,前肢立起,屁股緊繃擡起,這是要出擊的姿态。
施韫被它這動靜吓了一跳,來不及反應,她躍起身就朝着浴室的方向猛撲了過去。
貓咪行動被成功阻止,但門卻被從内緩緩打開。
施韫攬着貓整個趴在地闆上,混着香氣的滾燙霧氣拍打在她臉上化成了細密的水珠。
一片朦胧後,一個穿戴整齊的男人蹲在自己面前,淡淡開口:“你說我要不要自費給浴室也上把鎖?”
“......”施韫,“如果我告訴你,我隻是來攔截壞蛋小貓的入室搶劫行為,你相信嗎?”
周澤鐘挑眉看她,“你說呢?”
此情此景下,跳進黃河當然是洗不清身上的冤屈的,雖然她确實也不太冤。
施韫放開手裡沉甸甸的肥貓,重新站了起來。
她走到床頭櫃邊随便抽了張紙巾,胡亂擦了把臉上的濕意,索性破罐子破摔道:“那你覺得我剛剛這是什麼行為?”
周澤鐘看着她手裡被卷成一團的紙巾,淡淡道:“強搶民紙吧,施大法官,你覺得這程度夠不夠量刑?”
是意料之外的回答,貌似對方并不打算深究自己強闖民宅的惡劣行為。
“夠,罰我以身相許好了。”施韫看着憑借自身努力鑽到男人胸膛的公貓有些眼紅。
周澤鐘嗤笑了聲:“你真是想的有點美了。”
他聲音是偏冷的質感,入耳有如清泉流過,含着笑意時的悶哼尤為動聽,施韫最喜歡深夜沉浸在愛意裡的他這樣伏在自己耳邊低喃,那時的她,渴求很容易達到高chao。
留施韫自顧自沉浸在回憶裡,周澤鐘抱着貓徑直離開了房間。
氣急敗壞的施韫連忙叫住他:“周澤鐘,我剛剛摔了一跤,超級疼,你居然對我不管不問!”
周澤鐘扭頭看她,面色平靜道:“哦,原來你知道疼啊。”
他的視線下移,落在她破皮的膝蓋上 ,“看你剛剛臉上還挂着笑,我還以為你練成了金剛身呢。”
剛剛俯沖時,她的膝蓋和手肘都在地闆上進行了一次劇烈摩擦,雙雙負傷而歸。
施韫噘着嘴,委屈巴巴道:“才沒有,我現在痛的都要掉眼淚了。”
賣乖撒嬌是最易拿捏周澤鐘的手段,果不其然男人立刻就柔下了聲:“先忍一忍,我去客廳拿藥箱。”
施韫睜着一雙鹿眼,乖乖點頭:“嗯,我等你。”
其實也不算多疼,施韫小時候總跟着一幫男生爬樹、遁地,身上擦傷那都是常有的事,現在她身上還留有不少當年的“功勳戰績”。
說隐晦點,施韫是忍耐力強。說直白點,那就是她皮糙肉厚,這區區小傷早就不被她放在眼裡了。
但在愛情面前,該示弱還得示弱,施韫很清楚這點的重要性,所以她主動扮演起了一株嬌滴滴的鮮花。
周澤鐘提着藥箱回來時,舞獅已不在他的懷裡,但還是亦步亦趨跟在周澤鐘後面走着貓步。
施韫心裡酸酸的,“從上到下,從老到幼,從人到動物,我們施家沒一個不喜歡你的。”
周澤鐘招手示意她在床邊坐下,自己則蹲在了她的腳邊,将她長至膝蓋的裙擺往大腿的方向拉了拉,待徹底露出那一塊青紫交雜的皮膚後,他突然擡頭和跟前俯視自己的女孩對視,“你不是曾經試圖不喜歡我嗎?”
他指的是施韫提分手的那一個月。
“你都說了是試圖,”施韫小聲解釋道,“最後不還是以失敗告終了嘛。”
趁她注意力被轉移的瞬間,周澤鐘眼疾手快抽出一隻碘伏棉棒徑直按上了傷口。
“嘶~”到底好多年沒再調皮過了,刺激性藥物啃噬傷口的瞬間,施韫還是沒忍住輕呼了聲,“周澤鐘,你确定你這行為沒有一點報複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