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不是呢!來吧!玩什麼?”
一聲接着一聲,車廂又恢複了熱鬧。
真桃依舊望着窗外,自動屏蔽了一切嘈雜。章林一握着她的手,默默陪着她。但坐在對面的章林珊已經蠢蠢欲動,夠着腦袋看着那些站着的人,不住地扯陳墨的衣袖。
“擊鼓傳花,傳到誰誰就自我介紹,然後表演一個節目,唱歌跳舞講笑話都行!”起頭的男青年大聲提議。
“行啊!”
“這個好!”
“來吧!”
“開始吧!”
“就從我這開始啰!”帶頭青年扯掉自己的大紅花,舉在手裡,說:“我叫李建民,是西河村的,高中畢業,之前在磚瓦廠,廠子解散了,領導就動員我去新疆了。”
青年們都仰着腦袋看着他。李建民說着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接着大手一揮,說:“我來給大家唱首歌吧!”
接着掌聲如雷。
李建民清了清嗓子,仰起下巴,右手緩緩擡起,唱起來:“正當梨花開遍了天涯,河上飄滿柔滿的輕紗,喀秋莎站在峻峭的岸上……”
“喀秋莎!”青年們興奮地叫起來,有女青年跟着他的歌聲,打起了拍子,哼唱起來。
李建民唱的投入,站在椅子上,仿佛那就是他一個人的舞台。
氣氛很快高漲,一個青年帶頭開始跳舞。他在人擠人的空間裡尋找跳躍的空間,舉手投足間像一個真正輕盈的舞者。
章林珊被徹底吸引了,不自覺地跟着打起拍子,也跟着唱起來。章林一隻是朝後看了眼,繼續陪真桃。
“别傷心了,還有我呢。”章林一在真桃耳邊小聲說。
真桃吸了吸鼻子,說:“我沒事,你和他們去玩好了。”
“我不去,桃桃不開心,我就不開心,我陪着你。”章林一又貼近了些,另一隻手從真桃後腰伸過去,圈住了她的腰,一用力,把人往懷裡拉緊了些。
真桃白他一眼,說:“我沒有不開心,就是……”
“就是難過。”章林一替她說。
“已經坐上火車了,咱們就向前看,這不是你告訴我的嗎,隻要我們在一起,日子就會好起來。”章林一又說。
章林一松開真桃的手,輕輕揉了揉她的眼角,擦掉眼淚,說:“别哭了,相信我,我們安頓好之後就找時間回來,好不好?”
真桃眼眶又紅了。她不是不知道這些道理,也不是不知道要好好生活,就是舍不得,就是難過。想到父母,想到真鳳揚,想到不知道哪天才能再見,眼淚就控制不住地往下掉,而且她滿腦子都是火車離開月站時,真鳳揚叫着姐姐一路奔跑的畫面,揮之不去。
“好不好?”章林一又問。
真桃吸了吸鼻子,眨了眨挂着淚的眼睛,點了點頭。
周圍熱鬧的很,兩人完全沒有參與,忽然有人捅章林一,章林一一怔,擡起頭就看到陳墨拿着一朵大紅花,小心翼翼地在戳他的胳膊。
章林一愣了下,接過了大紅花,碰觸到大紅花的同時敲打聲落下,車廂裡安靜下來。一個男青年轉身,興奮地大叫一聲:“到哪位啦?”
“這裡!”所有人指着章林一。
章林一看着衆人,以為是要大紅花,下意識地舉起,一臉茫然。
“這位同志,介紹一下你自己哈,還有表演啥節目呢?”男青年笑着問,他是上一個表演者,巴不得看下一個的笑話。
章林珊見大哥一臉懵,旁小聲的解釋:“大哥,大家玩遊戲呢,誰拿到大紅花就介紹自己,然後表演節目。”
章林一看着大紅花,眉頭皺了起來,就在章林珊以為他不願意時,章林一忽然就站了起來,舉起大紅花,說:“我叫章林一,這位是我愛人,真桃,”章林一說着轉身指了下真桃。
全場都哄笑了起來。
真桃更是一臉茫然。
“大哥,人家隻要介紹你自己。”章林珊翻白眼。她大哥也還沒老嘛,怎麼一身老年氣。
章林一也愣了下。
但那個青年也沒放過這個機會,起哄道:“既然搞錯了,那就一起表演個節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