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破目光不自然地垂落,他額頭的汗水滴落在被面上。
“不知道。”
孟枝枝眉頭蹙起,細細思考,什麼樣的種子能讓人瞬間失去體力,又熱又冷?
她大腦瘋狂轉動,回想她看過的醫書。
這時,赢破轟然倒了下來。
他閉上沉重的眼皮,俊臉貼着被子。要不是看見他的身體略微有呼吸起伏,别人定會以為他死了。
孟枝枝努力地挪動身體,伸出一隻手,掌心散出溫和的光,她雖有靈力,但全身的竅口仿佛被什麼堵住了,隻能流出極其微薄的分量,勉強能探一探他的身體。
他沒事,隻是身體虛脫,使不上力。
這讓她松了口氣。
她撤回手的一瞬,赢破陡然睜開了眼睛。
二人四目相對。
真是怪尴尬的。
她分明還在生氣來着。
孟枝枝不由将身體縮回被子裡,像鹌鹑一樣,仿佛再也不願出來。
沒過一會兒,黑色的小腦袋又幽幽地伸了出去。
“喂。”
她雙手緊緊攢着被子,隻露出兩隻水亮的眼睛,緊張地看着他。
“如果你願意給我道歉,我就考慮一下,跟你一塊想辦法,怎麼樣?”
她眼周微紅,中間水靈靈的眼瞳像小溪裡的鵝卵石,随時都能冒出水來。
她手捏着被子捏得指腹發白,眼神中露出幾分害怕的模樣。
赢破莫名心裡一化,就像雪遇見了初升的太陽,化得不動聲色。
他胸口的氣緩緩吐出。
他垂下眼眸,看不清神色。
“……錯了。”
聲如蚊音,第一個字甚至模糊不清。
孟枝枝整顆頭冒了出來,側過臉伸了過去,興緻勃勃道:“你說什麼?”
赢破抿緊了雙唇,唇角微微向下撇。
孟枝枝倒躺在被子上,放聲大笑,嗓音被渾身的熱氣熏得微啞,但擋不住她的開心。
她知道要讓赢破道歉,簡直比殺了他還要讓他難受。
她笑到赢破快受不了的時候,停下了。
她翻個身,眼睛亮亮的看着他,眼中露出狡黠的笑意。
“我聽見了。”
赢破睫毛微顫,像羽扇一樣緩緩上擡,他看向她,眼睛純黑,深如漩渦,仿佛把天上的星星都吸了進去。
孟枝枝剛沖他笑,下一秒,五官皺了起來,又把臉蛋藏回了被子裡。
周圍的空氣仿佛一瞬間變得更為寒冷,她的額頭冒出冷汗,每口氣呼出去都是白色的,雙頰燙得通紅。
她感覺自己置身在冰與火兩重天,丹田之處有什麼在焚燒,但自己像沒有煙囪的房屋,火在房屋裡燒,煙出不去。
赢破緩緩伸出了一隻手,伸到她跟前。
“你做什麼?”孟枝枝探出一雙的疑惑眼睛。
赢破道:“孤的肉可以解除。”
他的肉可以解除……?解除什麼?
孟枝枝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她道:“你要我吃你的肉?”
“我不要。”孟枝枝膈應得不行。
赢破眼神無比沉靜,“你有辦法?”
孟枝枝道:“我暫時還沒有,那再怎麼樣,我也不能吃你的肉啊。我又不是茹毛飲血的壞蛋!”
她想了想,又把自己的身體包裹得嚴嚴實實,警惕地看着他。
“我們得想其他辦法!”
赢破聽見她的話若有所思,将手緩緩收了回去。
“還有個辦法。”
孟枝枝道:“什麼?”
赢破看向她的眼神很是深究,她的眼睛宛如被火燒得焦點模糊,但内裡像湖水一樣清澈。
“陛下,你難道不想知道孟芷對你究竟還有沒有感情嗎?”
樊鳴站在他的跟前,他戴着沉重的嘴套,艱難地連頭也擡不起來。
樊鳴的聲音在他耳邊回蕩。
“種子可以放大一個人心底的欲望,催生更加濃烈的愛意。若她愛你,必會獻身于你。到那時,接不接受她是你的事。”
“若是你想殺了她,便放任她被欲望吞噬。隻要你不滿足她,她便是死路一條。”
“可若是她不愛你,便能平安度過。隻是陛下,你敢讓一個永遠無法拿捏住的人呆在身邊?”
這些聲音漸漸消失耳邊。
赢破再度伸出手,伸向她绯紅的臉頰。她的臉軟嫩得像牛奶,他的指腹摩挲在她的臉蛋上,一下又一下,陷了進去。
她沒有任何反抗,反而傻傻地看着他。
他目光灼灼地落到了她的唇瓣,那裡飽滿圓潤,微微張開的模樣,仿佛任人采撷的花瓣。
他低下頭,垂睫緩緩往下,指腹也順着皮膚,像勾子一樣慢慢勾了下去,勾住了她滑嫩的下巴。
孟枝枝吞咽了一下唾沫,雪白的脖頸和鎖骨随着起伏了一下。
他純黑的眼睛凝視着,鼻尖萦繞着棗香,香甜得想讓人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