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分說,擡起她的下巴,整個人侵略性地靠過去。
孟枝枝下意識頭低了下去。
很快的一瞬,他的唇瓣輕擦過發絲。
此舉像打了他一個耳光,打得他渾身僵硬,耳朵轟鳴。
孟枝枝更加無法理解。
他說的辦法就是一定要兩個人有肌膚之親才能結束?
那她更不願意了。
他到底在想什麼?這種事情難道是這麼容易就做的?他難道就不膈應嗎?
還是說隻要為了活下去,他什麼都做得。
所以她非常謝絕。
她緩緩縮回了被子,道:“你去找别人吧。”
赢破感覺自己整個人被抛棄在冰冷的空氣中,胸腔中有些許窒息。
兩個人雖四目相對,但她不曾靠近過他,就連之前為他穿衣都是小心翼翼,一點都不碰到他的皮膚,每個行為動作都克己複禮,說不出一點不得體。
一瞬間,他的心中突然有什麼裂開了。
赢破才明白過來一個道理。
她既瞧不上他的肉,也不愛他。
真相大明。
他閉上了眼,嘴角淺勾起一抹嘲笑。細看,能看見他唇角極淺地顫抖,極度壓抑着情緒。
等再次睜眼的時候,他不再看她,背過身去。
孟枝枝一頭霧水。
他怎麼反倒生氣了?
她喊了他幾聲。
赢破似乎覺得被她煩到了,從她身下狠抽走了一層被子,把自己裹了起來,如她之前一樣,滾得更遠去了。
孟枝枝登時傻眼,“你怎麼了?怎麼突然不說話,還這樣。”
“離孤遠點。”
赢破背着她,捏緊雙拳,眼睛裡充斥着紅血絲,啞着嗓音,從牙關縫裡擠出來那麼幾個字。
她見他似乎使勁忍耐着情緒,也不敢冒犯,隻得乖乖縮了回去。
身後安安靜靜的,赢破腦子裡卻一直在想她。
分明她在身後,他卻覺得心空了一片,寒冷至極,如墜冰窖。
一刻過去,她沒有動靜。
兩刻過去,她依然沒有。
一個時辰過去了……
他眼神裡迸發出狠戾。
既然她對他沒有一絲情感,他留她還有什麼用?
他緩緩翻過身,餘光隻見一個大包鼓在自己身後。
孟枝枝縮成一團,臉還紅着,但眼睛是閉着的。她躺在他身後不遠處,臉對着他,呼吸淺緩,看着睡得平穩。
赢破心中恨極,将手伸向了她的脖頸。
沒曾想,手剛貼近她,她便睜開了眼睛。
她雙唇微張道:“你生什麼氣啊?我不就說了一句讓你去找别人,有必要這麼自暴自棄?你想活下去,我也想活下去。别鬧了,還是想想其他辦法,能讓我們兩個人毫發無傷的辦法,你看成嗎?”
她用商量的語氣跟他在說話,赢破的手一停滞,軟綿綿地有些下不去。
她還是想讓他活下去?
不,都是謊言。
她分明對他一絲感情都沒有,為了活下去,還拿話來哄騙他,但身體卻不由自主軟了下來。
他死盯着自己的手,大有想将手砍斷的架勢。
這手,要它有何用!
孟枝枝趕緊伸出去手,順其自然地将他的手拉了下來,她的掌心比他更加滾燙,仿佛能在他的手背上燙出個疤痕來。
見他沒有反抗,她馬上用被子把他的手蓋了進去,用力地裹了裹,似乎想打消這劍拔弩張的氣氛。
她道:“我想了半天想睡着了,也沒想得出這是什麼種子。”
她抿了抿雙唇,“那就隻有這一種結果了。那就是沒被記載在藥書上,也就是說不是人界或者修仙界的植物,而且我還沒有見過。”
她憂心忡忡道:“難道是魔物?”她見過的魔物太少,這世上十幾年沒有出現過魔了,再說魔物這種東西一般與魔伴生,她能想得起的隻有十七年前,妖魔肆侵人界,那時有種花,人人聞之而後怕,就算是仙門之人也感到棘手。
叫……天仙子!
可是天仙子不是已經被完全焚燒殆盡了,為什麼又突然出現在這小小别院之中?
是誰帶來的?錢喜?樊鳴?
如果說是錢喜,也不大可能,他一個凡人,雖然左右逢迎,但根據她兩世對他的了解,他沒有這樣的本事。
那就是樊鳴帶來的?
這更加可疑了,他區區一個人類為什麼會有魔花的種子?難道他是魔?
赢破不自覺低語出口:“為什麼?”
明明不喜歡他,還要說着讓他活下來這種話?
想到這裡,他的臉又冷了幾分。
孟枝枝沒聽得請,道:“你剛剛說什麼?”
赢破道:“沒什麼。”
他閉上眼,仿佛一整天的疲憊重重壓在他的眼皮上。
他不想再與她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