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小甯懵懵懂懂的搖搖頭,“咱哥怎麼說得?”
胖胖突然一臉的委屈,“我反問他,這第一個問題和第二個問題,它們和咱倆讨論的問題有直接的關系嗎?……他就生氣了,開始不顧一切的沖我飛唾沫星子……唉!我好冤枉啊!”
駱小甯彎彎嘴角。
這時門開了,周大山垂着頭裡面走了出來。
駱小甯和胖胖下意識的站了起來,齊刷刷的又喊了一聲,“周老師好!”
周主任仿佛受了驚吓一般的快速的擡了頭,他扶着眼鏡循着聲源看過去,隻見是駱小甯和胖胖,嘴角不自覺的抽了抽,方才做作的說教了一句,“噢,你們倆……好好學習啊!”說罷,他又低下了頭,快速的離開了這裡。
緊接着,安陽也從裡面走了出來。他将額前的劉海往後撩了撩,略顯疲倦的揉揉太陽穴,“唉!總算說完了。”這時眼神四下一看,方才想起來,“嗯?嘉和呢?”
胖胖快人快語,“後廚找抹布去了。”
說曹操曹操到。後廚找抹布的像剛沖進去那樣的又火急火燎的沖了出來。但是陳嘉和的手上沒一塊兒抹布。
“抹布呢?”安陽笑意吟吟的問。
“阿陽!”說着陳嘉和立馬坐到安陽的身側,他緊緊的握着安陽的手,神情裡滿滿都是擔憂,“你你們怎麼說得?”
“還能怎麼說,他就是跟我道歉呗!謝謝啊!”安陽接過駱小甯遞過來的水,嘴角的笑容看起來自然而恬淡。
“那那你怎麼說得?”陳嘉和心裡一揪,顫着聲問。
安陽呷了一口熱茶,聲音淡淡的,“唉!都老大不小的人了,還能怎麼說呢,原諒呗!”
“原諒呗!”這三個字淺淺淡淡的,好似一陣輕輕刮過的風。
“就就這麼原諒了?!”陳嘉和顯然很是氣憤的站了起來,他怒視着安陽,“要不是他當着全班的同學開了這個頭,你會有後來的……這麼多的傷害嗎?他他根本就不配做個老師!”
“唉!都過去了,我其實也不在乎了。”安陽的語氣依然輕飄飄的,他這時擡頭望向了陳嘉和,眸子裡除了一種愛還有感激,“當時幸虧有你……”說着,他的頭慢慢的轉向了胖胖,“還有你哥,當時我被别人欺負,他可幫我擋了不少!”
安陽也沒想到,自己夾在日記裡偷偷的寫給周大山的信居然被當時自認為最好的朋友拿到了,并交給了周大山……而周大山在看完信後,沒想到居然将信拍到他的桌子上,對他一陣貶損和人格的侮辱。當時正值中午放學,教室裡隻有一兩位同學做值日。但有這一兩位同學足矣,足矣将這件事傳的滿學校盡知。
周大山因為此事去支教了數把個月,安陽經過短暫的休學重回校園後,一切卻都不一樣了。曾經的三好學生安陽也不知道自己是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人人避之不及,有的還上前吐唾沫,噴口水,更有甚者将他堵到角落裡拳打腳踢……
在這樣的環境裡,隻有兩個人沒沖他吐過惡意,一是在他休學期間,經常上門給他補課的陳嘉和,二是,胖胖哥。
說到此處,安陽戛然而止,端起茶水,一飲而盡。
駱小甯像是明白了什麼,他看向了胖胖。
胖胖則深沉的低頭歎了一口氣,“這裡面那個挑事兒的才可恨呢。”
安陽卻苦苦一笑,“我覺得是我,我要不對周老師有邪念呢……”
頓了頓,嘴裡突然發出了一聲遙遠又遙遠的歎息,“唉!總之一切都過去了!明天起來,又是美好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