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劉章尋攔下後,遲岘擎才從曾經的恐懼中清醒過來。
他明明不再是曾經的惶恐少年,不再懼怕流言蜚語,不會怕被孤立,不會因為自己而傷害至親和所愛之人!
之前所害怕的,現在都無法傷害到他!
可是……
遲岘擎直愣愣地低頭看着自己的腹部,像是在看着什麼非常恐怖的東西。
倆人都氣喘籲籲,還沒說話,身後傳來葉韋旗的驚慌喊叫。
遲岘擎心頭一跳,轉身跑回樓梯。
隋滪半跪在地上,左手抱腹右手撐地,顫抖着想向前擡起上身,試了幾次都不能成功,豆大的汗珠從額頭往下掉。
“隋滪你怎麼樣?我叫救護車。”劉章尋立刻拿出了手機打電話。
隋滪擡着頭,緩緩向站在劉章尋身後的遲岘擎伸出左手,手心向上,眼神執着而堅定!
遲岘擎所有的語言像被擠壓在喉嚨,一向無法說話,看着隋滪向自己伸出來的手,慢慢地蹲跪了下來。
當彼此手指相接觸時,隋滪慢慢地一點一點握緊遲岘擎的手,緊緊地抓住。
遲岘擎被抓的隻好向前傾,前額被隋滪的額頭頂住,對方嘴唇滑過他的臉頰,在耳垂邊輕語:“小擎,我捉住你了!”
遲岘擎下意識想掙紮,隋滪又忽然壓低聲音說:“小擎,不怕,除了我,沒人知道。”說完這句莫名其妙的話,他倒頭就昏倒在遲岘擎懷中!
隋滪被緊急送往醫院,手術後,隋滪被轉入病房,需留下家屬照顧。
劉章尋看着遲岘擎的眼神已經很明顯,葉韋旗安慰道:“還是我和章尋留下來吧,我們有照顧他的經驗,你一時半會也幫不了什麼,先回去休息,等隋滪醒了我再通知你。”
遲岘擎沒說話,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隋滪,心中一片混亂。
“你在害怕什麼?”劉章尋原本想走出病房,卻突然說了這句話。
遲岘擎張了張嘴,搖了搖頭才回答:“我已經不害怕了!”
“這麼說你以前害怕?你如果害怕就一直怕下去,否則隋滪隻會更慘。”劉章尋在葉韋旗的眼神示意下離開了病房。
“你别聽他的,你和隋滪的事,你要先問問你的心!”
葉韋旗帶遲岘擎走出病房,在前外走廊的椅子上坐下,輕輕合上了病房的門。
遲岘擎垂着頭坐了很久,才悶聲問葉韋旗:“當初你是和剛才那男人吧?”
“嗯。”對方問的奇怪,葉韋旗卻是知道所問的是何事。
“你們後來怎麼樣了?”
“換個城市,重新生活!”
“就這樣?”遲岘擎坐直了身體。
“就這樣。”葉韋旗笑着點頭。
“隋滪……怎麼會和你們在一起?”遲岘擎盯着病房雪白的牆壁問。
“是他第一時間找到我們,為我們指引了方向,幫我們安排學校,然後重新開始!”葉韋旗話中充滿了感激和珍惜。
“這樣啊……”原來還可以這樣,當初如果……
“其實你不用害怕,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甚至将來,隋滪都不會讓人傷害你,他有能力保護你,你該相信他!”葉韋旗側頭看着遲岘擎,語氣滿是誠懇。
“和這些沒關系……”遲岘擎話到嘴邊卻又收了回去。
算了,以前的事提了也沒用,因為那是證明自己懦弱和膽小的證據。
“你去哪?不等隋滪醒來嗎?”看見遲岘擎站起來有離開的意思,葉韋旗連忙問到。
“我家還有兒子等着我照顧,隋滪就麻煩你們了。”遲岘擎滿臉疲憊地走了出去。
劉章尋回來的時候,隋滪已經醒了,看見是他進來,隋滪希冀的眼神立刻暗淡了下來。
“我說了他隻直不彎,你還奢望着他能可憐你而和你在一起啊。”
“他如果和我在一起,就不會是因為可憐我。”隋滪說的肯定。
“那更慘,他不覺的你可憐就連看都不會看你一眼,你連機會都沒有了。”
“章尋!”對于劉章尋的落井下石,葉韋旗覺的過分了,他埋怨地看了眼對方,然後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回過頭來問隋滪,“隋滪你知道遲岘擎當初突然出國的原因是什麼嗎?”
隋滪抿唇不語。
“還能是因為什麼,不就是因為我和你的事讓人發現然後被學校開除給吓的,他就是也害怕被學校開除才會出國,他……好好好,算我瞎操心算我多事。”
被另外倆人盯着,劉章尋隻能閉嘴。
“之前我和他聊過,他有提到過相片,你們有什麼和相片有關的事發生過嗎?”
隋滪沒說話。
遲岘擎在某段時間很敏感,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他感到害怕,甚至不願意出門。
“我們不就是被人偷拍了相片才給發現的嗎,他該不會也是收到類似的……”劉章尋插嘴,卻又突然止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