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綏哥!你昨天怎麼和遲阙雙排啊!”
周一惟沖剛落座的雲綏發出尖銳的爆鳴。
雲綏死鴨子嘴硬:“雙排怎麼了?遲阙打的不好嗎?你昨晚沖進去送人頭,誰撈了你的狗命?”
周一惟安靜了。
幾秒後,他重新湊上來咬牙切齒:“你知不知道昨天論壇瘋成什麼樣了!”
雲綏心裡一梗。
知道啊,怎麼能不知道!
他目睹了那個帖子從出現到一百多層高,親眼見證了人民大衆的腦補能力。
從他們下路雙排到他們下路情侶再到他們暗度陳倉,私相授受……整個過程花了連一個小時都沒有。
最讓雲綏感到不可思議的是,他們居然認為遲阙打輔助是因為做錯事了要哄人!
這個高熱度猜測讓他在小涼亭如坐針氈。
因為遲阙就坐在他對面和他看一樣的帖子……
帖子的另一位當事人按着太陽穴揉了一陣,緩緩吐出一句:“開學事少,後面忙起來就不會有了。”
雲綏san值狂掉好半天才長長地“嗯——”了一聲。
“所以他到底為什麼給你打輔助啊!”周一惟锲而不舍地追問,“我看他打野玩的多啊!”
雲綏癱着臉:“誰知道呢?可能是因為一起打下路方便坑我把。”
“啊!”周一惟發出尖叫,“都坑你了你還和他玩啊!綏哥你被下降頭了嗎!”
一時間,周圍投了數道鬼鬼祟祟但八卦的目光。
雲綏:……
周一惟還在不知死活:“所以他昨天坑你了嗎?你們打起來了?你……嗷!”
宋栀年若無其事地放下手裡卷成筒的英語書,語氣平淡:“收拾一下你的桌子,東西水漫金山了。”
“這不好好的嗎?你砸我幹嘛?”
“要倒了,快扶。”
“扶就扶!你别砸我!”
……
“那倆每天都這麼吵吵鬧鬧嗎?”
旁邊傳來熟悉的聲音,雲綏回頭,隻見遲阙不知何時已經坐下了。
“算是吧,周一惟缺根弦,宋栀年能壓住。”
雲綏還尴尬着,低頭錯開遲阙的眼睛,從包裡翻出一個袋子放在遲阙的書包上:“你林阿姨讓我帶給你的愛心早餐。”
遲阙愣了一下,把袋子移到桌面低聲道:“謝謝。”
“沒事。”雲綏看着他就想起剛才背後說人壞話的不齒行徑,心虛地囑咐,“生煎涼了口感不好,你趁熱吃。”
遲阙驚訝的挑眉,似乎是沒想到這人嘴裡也能有中聽話。
“那這個分你一半。”他拉開出包拉鍊,翻出一個切開的抹茶巧克力毛巾卷,把其中一半遞給雲綏,“早上剛買的,太多了吃不完。”
雲綏眼前一亮,欣慰地贊賞:“你的甜食品味終于有所提高了。”
巧克力和抹茶都是他愛的口味,遲阙倒是對這兩種沒有特别鐘愛。
遲阙呵了一聲:“那還真是客觀的标準。”
倆人的口味活像上輩子有仇,從菜肴到飲品到甜食,都挑不出任何相似的地方。
遲阙還好伺候一點,隻是“偏愛”和“還不錯”雲綏卻是個金舌頭,除了“很喜歡”都是“特讨厭”
他小學時候還曾因為麻薯和巧克力那個好吃和遲阙打了一架,最後還是遲阙說了一串“行行行,巧克力巧克力”才肯收手。
然後第二天遲阙在他面前吃完了整整三個麻薯。
雲綏當場破防,發誓從此再也不和遲阙一起買甜點。
沒想到時過境遷,他居然等到了遲阙承認巧克力和抹茶的地位。
“說實話是因為我沒得選了。”遲阙心平氣和地道出實情,“我到得太早,麻薯還沒做出來。”
“好呗。”雲綏假笑一聲,咬了一大口毛巾卷下來,“我尊重每一種口味偏好,再見,沒品的東西。”
遲阙不置可否地聳聳肩,伸手就要搶雲綏手裡的毛巾卷。
“你幹嘛!”
“我都沒品了,你幹什麼吃沒品人的東西。”
“行啊,你拿,我咬過的東西你下得了嘴你就拿!”
遲阙沉默了。
整個班裡一大半的目擊學生也沉默了。
幾秒後,女孩子們神同步的發出尖叫:“啊啊啊啊啊!”
“我去!吃同一塊蛋糕,那不就是……”
“阿偉反複去世!”
“我圓滿了姐妹們,我滿足地似了!”
雲綏恨不得找個地縫把自己埋了。
“幹什麼呢!大清早上鬼叫什麼呢!”班門口一聲河東獅吼。
教導主任楊帆夾着個文件夾瞪眼怒目而視:“整個樓道就屬你們高二一班最吵!這就是尖子班給年級組起得帶頭作用!開學第一天你們就要翻天了是吧!書呢!拿出來早讀!”
楊帆是靠着一副好嗓子聞名三朵金花的“絕世雄獅”,他站在本門口訓話時,第一排的學生都得捂着點耳朵,否則鼓膜會當即跳起踢踏舞。
“老楊你别喊了,讓你嗓子緩緩。”
聶華拿着本練習冊壓着七點十五的早自習時間準時站在班門口,拍了拍楊帆的肩膀:“這一層樓剛才盡是你的聲音,我上個樓梯差點摔一跤。”
楊帆清清嗓子,眼一瞪:“你……”
“行了行了。”老聶從口袋裡摸出一包胖大海塞到他手裡打斷施法,“趕緊去泡上,瞅你那破鑼嗓子,我盯早讀去了。”
聶華把楊帆推到一邊,沖講台下的鹌鹑們使了個眼色。
學委宋栀年心神領會,連忙掏出語文課本領讀。
哇啦哇啦的誦讀聲響起來,漸漸的,剛才被吓得安靜如雞的整個樓層都開始各自誦讀。楊帆在一班門口又當了幾分鐘的門神,走了。
聶華目送着他下了樓,“啪”得關上班門。
“來來來,安靜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