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黑闆擦敲了敲講桌,嗡嗡的朗誦聲立刻停止。
“你們剛才叫什麼呢,把把楊主任招來?”聶華指了指班門,沒好氣地拍拍講台,“我在三樓回個消息都聽見你們鬼叫了,也來給我說說呗。”
學生們面面相觑片刻,視線自以為不明顯的飄在中間的某兩人身上。
雲綏尬點長腳底,恨不得把頭埋桌洞裡。
“雲綏,你倆又打架了?”老聶心裡一跳,快步走下來敲了敲雲綏的桌角。
“沒有!”雲綏一疊聲叫屈,“我什麼都沒幹啊!”
“真的?”聶華半信半疑,目光越過他看向一臉淡定的遲阙,“遲阙?”
遲阙已經麻了:“嗯。”
“那其他同學幹嘛看你們?”
真是個好問題。
剛才的口不擇言狠狠攻擊雲綏,他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雲綏死死捂着嘴,擋住自己憋的通紅的臉。
遲阙的目光在他身上蜻蜓點水似的停了一下就立刻收回,像是生怕紮了眼。
“可能因為班裡其他人都愛吃巧克力吧。”
遲阙木着一張俊臉:“我想搶雲綏的巧克力蛋糕,其他同學都覺得我很過分,叫我自己去買。”
雲綏:……
聶華:……
其他同學:……
即便說出了這麼震撼人心的瞎話,遲阙的表情管理依然十分兜得住,那張波瀾不驚的臉讓人懷疑瘋了的其實是自己。
“咳咳,行,那你們以後注意點,早讀時間不要發出太大的聲音。”聶華咳嗽兩聲,淡定地把這篇揭過去,“你們繼續念,好好多背點。”
整整一節早讀過去,他再也沒提一句早上的事。
“卧槽我服了。”午休時候,周一惟蹭到雲綏桌邊感慨,“遲哥真尼瑪随地大小編啊!打死我都不敢那麼和老聶說話。”
“那是你高一沒跟他待在一起。”雲綏前桌的白寒轉過來插話,“你們知道高一那會兒遲哥一打五然後在國旗底下念檢讨吧。”
“知道。”周一惟忙不疊點頭。
“但你們不知道,他原本是不用檢讨的。”白寒故弄玄虛地抛鈎子。
午休時候班裡人也不少,一聽有大佬的瓜,都一股腦往上沖。
“怎麼說怎麼說?”
“不會是遲阙自己要求的吧?”
“你沒事吧,他又不是瘋了。”
白寒吊足了一群人的胃口才繼續:“那時候我去教導處找老楊送文件,正好碰上我們班主任和老楊訓話。”
“那五個男的臉上都挂的彩,姹紫嫣紅的,遲哥嘴角有點腫,但傷勢比他們輕多了。”
“老楊其實是想按那五個故意挑事來走程序的,但是其中一個家裡有點背景,就上來鬧。”
雲綏忍不住樂了一聲。
這事他有印象,最初遲阙把事捂得嚴嚴實實是,後來對面吵着鬧着要見家長,實在沒辦法才去求了林女士,沒像到還有這麼一出。
“我去送文件的時候正好趕上那家人抓着遲哥威脅他,要他道歉賠償。”
“啊?”
吃瓜群衆紛紛皺眉。
“堵人群毆被反殺還倒打一耙,也太不要臉了吧!”
“就是,這都不嫌丢人!”
“等等,不是說遲哥家裡也很有背景嗎?”
“是啊,就是那件事以後才被發現的嘛,不過這不重要。”
白寒不以為然地擺擺手:“他們不依不饒,遲哥說,他道歉,賠償也可以。”
“啊——”
這下不止别人,連雲綏也愣住了。
“不能吧?遲哥慫了?”
“啊——爺青結”
“怎麼可能!”白寒猛拍桌子,雙眼放光,“遲哥直接把那個男生拽過來一腳踹在腿上,他們爸媽撲過來,遲哥連大人一起打。”
吃瓜群衆戰術性沉默了。
幾秒後——
“卧槽!爽——”
“太爽了尼瑪的,他做了我做夢都不敢的事!”
“好好好,從此以後我就是遲哥的狗!”
白寒繼續加料:“當時他還說了一句我現在想起來就爽的要命的話。”
“什麼什麼?”
“快說快說!話放一半遭雷劈啊!”
白寒釣夠了胃口,終于緩緩道出下句:“既然要賠償,那我就得保證物有所值。”
所有圍觀的學生全都安靜了。
“卧槽……”
不知是誰先感慨了一聲,班裡瞬間炸了鍋。
“爽!爽死了卧槽!太帥了!”
“我光是想想都起一身雞皮疙瘩!”
“卧槽遲哥這個逼能不能撤回一下讓我來裝!”
“騰”一聲,雲綏突然站起來。
他手旁的周一惟吓了一跳,連忙拽住他:“綏哥?你幹嘛去?”
雲綏尴尬的頭皮發麻,轉身就往班外走:“去找你們遲哥要個說法。”
怎麼能連吃帶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