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你幹嘛!”雲綏大驚失色,吓得直接破了音,躲洪水猛獸似的一步三階跳下樓,“你能不能不要這麼gay!”
遲阙事不關己地背着手,露出一個體貼地微笑:“這不是你不惜食言都要和我打賭聽的稱呼嗎?”
“我他媽也沒說還讓你叫我老公啊!”雲綏被他惡心的夠嗆,憋屈地大喊。
客廳雜物間的門突然打開,林薇從中走出來,秀眉微蹙,滿臉寫着疑惑和驚訝:“你們倆說什麼呢?叫誰老公?”
遲阙and雲綏:“!!!”
這真是打着燈籠都找不到的尴尬場面,林女士的目光深邃而銳利,雲綏擡頭看了一眼就像隻遇險的龜一樣“嗖”的縮回腦袋。
他摸了摸後腦勺,讪讪地沒話找話:“媽,你怎麼在家啊?”
林薇眉梢輕挑,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逡巡,語氣莫名:“怎麼?我不能在自己家?”
雲綏被怼的一噎,遲阙偏過頭抹了把臉。
“那哪能啊。”雲綏後悔地拍了拍自己的嘴,讪笑道:“你在家怎麼也不出個聲啊?我還以為家裡沒人呢。”
林女士懷疑的視線直直照在兩人身上:“我要是不出聲,你們還打算幹什麼?”
雲綏:“???”
“剛才大呼小叫了一通,後面打算在樓梯上打一架?”林薇面無表情地打量着兩個孩子,
雲綏心裡咯噔一聲:“媽,我們剛才說的話……你都聽見了?”
那他一嗓子“叫老公”豈不是被林女士盡收耳中?
林薇皺起眉,不答反問:“這說的是什麼話?你說了什麼我不能聽的?”
雲綏被反诘地噎住了。
“阿姨,也沒什麼,就是剛才我倆打了個賭。”遲阙連忙接過話頭力挽狂瀾,“我賭輸了,所以要履行賭約,但是他不滿意要換賭注,就在樓梯上拌了兩句嘴。”
雲綏連連點頭:“嗯嗯嗯!”
雲綏點完頭:“嗯???”
林女士溫和而責備的目光已經投來。
“阿綏,一言既出驷馬難追,阙阙已經履行了賭注,你怎麼能中途反悔呢?”林薇語氣和緩地教育着兒子‘偏離航向’的三觀,“以後不能這麼不講道理了。”
雲綏:……
老公不是他要聽的,被惡心和說教的卻是他。
耳邊傳來一聲極其輕微的低笑,他不着痕迹地瞪了一眼抵着嘴角的遲阙。
“呀,阙阙怎麼流鼻血了?是不是上火了?”林薇一擡頭才發現遲阙的異常。
“天氣熱,你們倆多喝水,不要中暑了。”她囑咐完又突然笑起來,輕拍了拍手,“這不是趕巧了,阙阙今晚就不用住那間特别熱的客房了。”
遲阙:?
“你們倆現在上樓去看看我給你們準備的驚喜!”林女士滿臉笑容地推着兩個孩子上樓。
雲綏走在遲阙面前疑惑地推開房間的門。
入目的場景讓他當場呆住。
房間裡兩米的大床突然變成了一張上下鋪雙人床。
雲綏沉默了足足半分鐘,一偏頭才發現遲阙也難得地呆住了。
林女士給了兩人一點緩沖時間就迫不及待地宣布:“天氣越來越熱了,阿綏的屋子是全家最涼快的,我就琢磨着反正你們學習在一起,幹脆休息也在一起算了。”
“媽,能别算了嗎?”雲綏一寸一寸機械地轉頭,語氣平靜到絕望,“你兒子要被你算死了。”
林薇女士沉默了一下,轉向遲阙。
“阿姨,我也覺得這個決定有點草率。”遲阙盡量保持的着微笑扯出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們倆對于……一起睡,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他說完,小腿就被雲綏踢了一腳。
雲少爺額角爆出一排快活的小青筋,壓低聲音咬牙切齒:“能不要說的那麼奇怪嗎?”
聽着跟他們要同床共枕,洞房花燭似的。
“這需要什麼心理準備?”林薇失笑,“你們兩個男孩,從小一起玩到大,都會這麼熟了,有什麼要準備的?”
雲綏and遲阙:……
天生宿敵,多年恩怨,争鋒相對的十數年在林女士的三言兩語中化成了相識已久,私交甚笃的親密發小。
林女士管殺不管不埋,炸碎了兩個高中生脆弱的神經後看都不看這兩尊雕塑一眼,徑直離開。
遲阙歎了口氣率先進屋扔下書包,沖着釘在門口不願接受現實的雲綏招招手:“你還打算杵在那展覽多久?”
展覽品被損回神,拉着臉把書包甩在桌子的另一邊死盯着那張雙層床。
“瑪德,我怎麼會跟你睡一張床!”
他罵的十分用力,投入到遲阙覺得他想把床和自己一起用眼神燒了。
“糾正一下。”他懶懶得把被撞歪的桌子扶正,“是上下鋪,不要用這麼引人遐想的詞彙。”
雲綏一肚子火被他一桶油潑得漲起老高。
“姓遲的!”
“别激動。”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遲阙四指并攏做了個下壓的手勢,指了指對面那張鬧心的雙人床問:“你睡哪?”
雲綏冷笑一聲:“這地兒原本就放我的床,你給我打地鋪。”
遲阙挑起眉,彎唇一笑:“你在邀請我和你一起睡之前的大床?”
他還刻意把大床兩個字咬的極重。
雲綏:“???”
“好小衆的愛好,不過我尊重你。”遲阙愛憐地看他一眼,“需要我替你去和林阿姨說嗎?”
“滾蛋!”雲綏被他惡心得差點把晚飯吐出來。
遲阙非但不滾,還十分有閑心火上澆油:“雲綏同學,不要惱羞成怒,世界這麼大,口味重點不是什麼可怕的事。”
雲綏:……
遲阙見他不回應有些興味闌珊,站起身打算去洗手間洗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