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趕的挺巧,蝦餅剛烤熟,小馄饨也正好出鍋。”林薇合上書擱在一邊,給他倒了一杯燕麥奶,“再晚一點蝦餅就不好吃了。”
雲綏空腹運動剛回來,饞蟲頓時被勾起,迫不急待地舉筷。
剛吃了兩口,門口又是一陣響動。
一串腳步聲傳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薇薇,兒子!看誰回來了!”
林薇早在開門時就已經起身,雲綏停了一下,若無其事地夾了一個蝦餅繼續吃。
聽外面倆人膩歪的聲音,不用想都知道是他爸雲野先生回來了。
得多吃點,要不然遭不住來自親爹的驚吓。
“兒子?小綏?怎麼都不出來看看你爹!”
雄渾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雲綏手一抖,差點把整碗馄饨扣了。
他把蝦餅咽下去,還沒來得及轉頭,腦袋就挨了一記鐵砂掌。
“啧,怎麼半幹不濕的。”雲野先生拍了一巴掌不滿意,還要嫌棄一下,“一頭臭汗,早知道不摸了。”
雲綏甩了甩腦袋,斜眼抽他親爹,語調平平道:“沒人讓你摸。還有,那不叫摸,叫打。”
“嘿!你這孩子!”雲野不滿地捏他後頸皮,“怎麼跟你爸說話呢?虧我還給你帶了禮物回來呢!”
雲綏差點被嘴裡的小馄饨噎住!
他端起剩下的小半杯牛奶全灌下去順氣,剛喝完就被他親爹拍了拍肩膀:“小綏,吃完了就過來,看看給你帶的禮物你喜不喜歡。”
雲綏深吸了一口氣,視死如歸地起身:“行,走吧。”
雲先生的審美情趣非常令人震撼,雲綏十一歲那年熱衷滑闆,他就從英國定制了一款闆面全球唯一的“雲綏專有”滑闆。
闆面是一個長相亂七八糟,稀奇古怪,隐約能看出來人形的東西,顔色搭配五彩斑斓,炸裂非常。
“這是你啊,那叫什麼?對,Q版,Q版的你。”雲野指着滑闆上張牙舞爪的一坨笑得一臉驕傲,“我親手畫的!”
雲綏差點當場哭出來。
事後林薇哄了一整晚才讓小雲綏勉強相信自己不是真的長得像史萊姆。
從那天以後,雲野就開始給雲綏帶各種長相稀奇古怪,男默女淚的禮物,但偏偏他每次都挑的十分用心,讓雲綏欲罵又止,時至今日,他已經PTSD了。
“我上次看到好多小年輕騎那個機車,特别酷,尋思也給我兒子整來玩玩。”雲野興緻勃勃地拉着雲綏往地下車庫去,“來看看,喜不喜歡?”
雲綏心驚膽戰地擡頭,看清後頓時一驚。
一輛嶄新的川崎Ninja400和一輛車型流暢,美觀大氣的川崎NinjaH2并排擺在他面前。
把他初學階段和熟練以後所需要的考慮的十分周到。
雲綏忍不住上前摸了摸H2的轉向把和坐墊,盡量矜持地壓着嘴角翻身騎上去。
之前看到遲阙的那輛他就暗暗羨慕,現在終于如願以償了!雲綏覺得自己的心髒都快活地騰飛!
眼看他要發動,雲野連忙攔住:“你下來,成年以後把證考下來再說!”
雲綏充耳不聞,享受地聽着發動機的嗡鳴聲,小心翼翼又緩慢地在地庫繞圈子。
林薇攔住想要勸阻的雲野,看着在地庫兜圈子的兒子溫柔地微笑。
直到雲綏過足了瘾自己停下,她才适時地拉住雲綏的胳膊:“阿綏,快去洗澡吧,收拾一下我們該出發了。”
雲野笑呵呵的表情逐漸淡去,輕輕皺了皺眉:“說起來,這回老遲還給小遲帶了個禮物,好像是萬國葡萄牙系列的腕表,看着挺沉穩大氣,跟小遲還挺搭。”
林薇眯起眼睛,眸中難掩厭惡:“他給阙阙帶禮物?突然發哪門子善心?”
雲野底氣不足地勸慰:“好歹也是他親兒子,不至于這麼複雜吧。”
林薇冷哼一聲,顯然并不覺得。
雲綏站在旁邊努力當個透明人,光是聽他們談起遲阙都心虛。
也不知道某個把自己硬折騰到發燒的人究竟賣的什麼關子。
硬把自己折騰發燒的遲阙現在很心煩。
短短半小時,他先後接到了來自遲為勉,虞兮,以及遲熠母親高瑜的消息。
假模假樣的關懷和劈頭蓋臉地質問迎面砸過來,悶痛的腦袋幾欲炸裂。
他靠坐在沙發上,穿着一件酒紅色格子衫和深灰牛仔褲,内搭一件白色短袖,并不随意,但也算不上重視。
微信消息還在往外蹦,遲阙無甚表情地劃拉着手機屏幕,一條也沒回。
遲熠在扶手上坐下,小心翼翼地觀察着他的臉色:“對不起啊哥,我好像給你添麻煩了。”
他哥勾了勾嘴角,露出一個冰冷溫和的笑:“你給我添得麻煩還少嗎?”
遲熠差點跪下來謝罪。
他明明隻是想回來讓遲阙陪他一起過生日。
他厭煩母親和舅舅他們對遲阙的惡意猜測和詛咒。
遲阙看完林薇發來的最新消息,緩緩起身拍了拍弟弟的腦門:“中午自己出去吃,我給你轉錢,生日晚上再說。”
他把遲熠準備好的帽子和口罩通通拿開,徑直往門口去。
“哥,你不防護一下?”遲熠憂心忡忡地跟上去攔住他,“你現在還低燒呢,回頭病情加重……”
“防護什麼?”遲阙冷笑一聲,看着對門地庫裡緩緩駛出的輝騰,“不給他們看見,我白受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