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收緊脖頸上的力量,澎湃的殺意鋪天蓋地地襲來,似有火舌在我身邊圍繞,炙烤着我的皮膚,奪走我周圍的水汽。
電梯門開了,幾秒後,再次關上。
他壓在我身上,極其貼近我的唇,聲音冰冷低啞,像在列名狀似地自顧自說起摸不着頭腦的話:
“那天和你一起的人,每天和你一起坐電梯的人…啊,上班時那麼多人。”他猛地把我翻過一面,抓着我的頭發,将我的耳朵往前撥,好像要把我的耳朵扯掉一樣,生疼。
他的手指撫摸着我耳後的一塊皮膚,聲音又開始顫抖。
“那天在你家的受傷的人。”
我被他摸得渾身發抖,才想起來天禽那天似乎吻了這裡很久,估計留下印記了。
“他是誰,你愛他嗎。”他的聲音不複當初,清透地如至寒極地,黏膩得讓人惡心。
我被問得莫名其妙,有些惱火:“關你屁事!”
他卻輕笑了一聲,繼續壓制我的掙紮,不斷地撫摸、揉搓耳後那塊皮膚。
“你身邊的人似乎有點太多了,我不喜歡,那天那個人、和你坐電梯的,我也不喜歡。”我感到他的呼吸傾灑在我耳畔,語氣缱绻暧昧,像是在用舌頭舔舐我的耳廓。
“受傷那個,我想我會殺了他。”輕聲地述說,好像是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緊接着,皮肉破開的劇痛從我耳根傳來,直沖大腦。
“!”
這個瘋子!居然咬我!!
媽的你到底是誰啊!!
當我在心中問出這個問題時,腦海中有另一個人幫我回答了。
“熒惑。”
耳後的劇痛轉為酥麻的陣痛,低啞的聲音回響在耳邊。他掰過我的頭吻住我的唇,帶着侵略性,帶着血腥味。
唇和血是熱的,吻卻是冰冷的。
“熒惑,你可以這樣叫我。”
随着他的聲音,這個名字宛若烙鐵一般狠狠打在了我記憶深處,耳邊開始有聲音不斷重複這個名字,如火海中掙紮的人般在我耳邊尖叫,痛苦從我的大腦深處刺向五官四肢,經脈髒腑遊走着森然惡寒。
“記住我,别再忘了,不然,我不介意用更過分的方式讓你記住。”
“他不讓我來見你,我為什麼不能來見你?你明明是我的禮物,卻寫了别人的名字,憑什麼。”
他的身體震顫起來,雙手捂住我的眼睛,在我耳邊輕語。
“我得走了,下次見到我,記得叫我的名字。”
耳中嗡鳴,眼前白光閃現,很多不屬于我記憶的畫面如滔滔江水不容拒絕地灌進我的腦中,飛快出現,又立刻消失,除了疼痛我什麼都感覺不到。
隻有一個男孩在哭。
那是誰?
我再次醒來時,面前居然是我鄰居的傻臉,他本來擔憂地望着我,我醒後立刻給我端來了一杯水。
“你怎麼在電梯裡昏倒了?你喝酒了嗎?”他這樣問。
我口幹舌燥地接過他遞來的水,思緒不住的往回倒帶,頭卻依舊疼的厲害,杯子落地,眼皮一齊沉重着下墜。
腦海仍舊空白,有隻火紅狐狸在舔舐傷口,像一滴落在紙上的新鮮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