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非要去艾菲爾,我們還可以去别的地方讀。隻是我覺得之前你在艾菲爾讀過,那裡的生活環境又挺好的,你應該也有些适應了。”
“嗯,對。”
“我記得你有個小青梅也是在艾菲爾,你是為了她才去嗎?”
“不,不是,”他像隻受到驚吓的小兔,瞪圓了眼睛,快速搖頭,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說:“為了,另一個人。”
“小水……的話,她在孤兒院和我相依為命,我一直都把她當做親妹妹來看待。”
“哦,我知道了,”顧祁南哈哈笑,“不用這麼害羞,有喜歡的人可以和爸爸說一下,爸爸可以幫你想怎麼追她。”
“爸!”少年像是被說中了什麼心事,毫無震懾力的瞪了他一眼,兩臉頰挂着兩坨火燒雲:“我還沒有呢!”
顧祁南笑着:“好好,我知道了。”
雖然很是敷衍。
少年扭頭看向窗外,不理他了。
顧祁南漸漸止住了笑聲,在少年看不見的地方,眉頭緊鎖着。
顧祁南找到少年時,自然是将他整個人都調查了一番,所以知曉他因為什麼原因而退學。
他異常憤怒,卻無可奈何。
過去的已經過去了,傷害也結了殼,留了疤,他要做的就是讓兒子在未來開開心心,無憂無慮,讓他對以前的壞事情産生免疫力,不再害怕。
“先緩幾天,到時候我送你過去?”
秦杓抿抿唇:“可以後天去嗎?現在都高三了。”
“也行。”
二人接着又唠嗑了一會兒秦杓的興趣愛好。
秦杓大言不慚的說:“我從小就喜靜,喜歡淡雅清新的顔色,就比如粉色。”
“我喜歡讀些課外書,隻要能看下去的都看。”
“平時喜歡聽貝多芬的曲子,還有卡農這種舒緩的純音樂,不知道為什麼,對現在的流行音樂就是不感興趣……”
顧祁南認真聽着,時不時點點頭,剛想開口說話,卻聽到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姐就是女王,自信放光芒,你若愛就來,不愛莫張狂……”
“……”
秦杓的腦子停止了幾秒的運轉爾後非常迅速的關掉手機鈴聲。
完了,昨天忘記換了。
父子倆對視了幾秒。
秦杓感覺挺無所謂的。
隻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但他還是要做做樣子。
顧祁南看着少年白皙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爆紅。
他非常想笑,但是知道在這種場景下笑是不厚道的,憋了十幾秒,他說:“你聽的歌,挺特别的哈。”
秦杓:“……見笑了。”
他還打算剪輯一個鈴聲,把“阿爸阿媽,我心中的菩薩”“我的老父親,我最疼愛的人”混在一起,讓顧祁南明了自己打小對親情的渴望,然後感動自己感動顧祁南。
過了好久,少年臉上的溫度才漸漸淡了下來。
哇塞,這原主的臉皮可真薄,如果用他以前的臉皮做長城的話,孟姜女就算哭瞎了也無法撼動一分。
恰巧,秦杓剛想完,車慢了下來。
“到家啦?”秦杓問。
“快到了,正準備上山呢。”
顧家别墅在山上,上個啥一般要十幾分鐘。
陽光透過郁郁嗡嗡的樹葉間的細縫,一些照在了地上,樹影變得斑駁,一些灑在秦杓的臉上淡淡的溫度讓他舒适的眯起眼,惬意無比。
早上确實應該早起,吃飽飯後再搬個搖椅,坐在陽光下睡個回籠覺,等吃午飯的時候再起來,他迷迷糊糊地想着。
可算是到了。
秦杓下了車,望向不遠處的歐式别墅,早知道把花被子帶過來來個中西結合。
“走吧。”顧祁南把他的行李箱搬下來,拉出拉杆,示意讓秦杓先走。
“我來幫你。”秦杓幫顧祁南拿了一個,兩人肩并肩的走着。
走到大門口,一位兩鬓蒼蒼,身着執事裝的老人鞠下身,笑眯眯的說道:“老爺,少爺,歡迎回來。”
“這是許伯伯。”顧祁南向他颔首。
“許伯伯,你好。”秦杓打了聲招呼,跟着二人一并進去。
秦杓看着周圍,眉頭越皺越緊。
這棟别墅大部分地方和他原來的家幾乎是一模一樣,許多處細節都沒有變動一毫。
他并非感覺熟悉,反而很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