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此刻上線了:【這是宿主第一次執行任務,為了讓宿主盡快适應,所以很多地方都是從現實世界複制過來的。第二個位面是古代,宿主就好好享受現在有地有錢,衣食無憂的日子。】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感覺從系統死闆的機械音中聽到了憐憫和幸災樂禍的味道。
【謝謝你的提醒。】秦杓沒什麼感情道謝。
他捧着熱可可抿了一口,佯裝乖巧地聽着顧祁南和管家的對話。
顧祁南:“我旁邊不是還有兩間空房嗎?等會找個裝修隊打通做小之的房間,裝飾什麼的,跟他商量就行。”
管家點頭:“好的,那您需要去少爺學校附近的公寓裡住幾天嗎?”
“行,小之,有時間了,想一下自己房間該怎麼裝飾?想要什麼盡管跟許伯伯說。”顧祁南朝着少年說。
“嗯,吃完飯咱們去看看你媽媽吧。”
“爸爸,媽媽現在還好嗎?”少年一聽去看媽媽,神色非常激動,他到現在都搞不懂媽媽為什麼要把他扔進孤兒院撒手不管了。
“你媽媽……她死了,”顧祁南難得有些猶豫:“把你放進孤兒院,等一年後因為癌症死的。”
被壓抑多年的情緒終于找到了發洩口迸發出來,他眼角有些泛紅,聲音嘶啞。
秦杓先是一愣,很快眼眶比顧祁南的還紅。
“那為什麼媽媽要把我送進孤兒院呢?”
顧祁南搖頭:“我也不明白小茹怎麼想的,我懷疑她姐姐……不過還是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她肯定十分愛你。”
他想着以前躺在他懷裡的小茹,對誰都癱着臉的她一看到粉粉嫩嫩的小團子,瞬間就樂開了花。
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貴小姐硬是在短短半年時間就練就了一手好廚藝——為了她的兒子,丈夫隻是一個工具人。
他經常抱怨,還不如不生呢,本來地位已經夠低了。
他的妻子笑着給他一個吻。
少年見他嘴角邊噙着一抹緬懷的笑,便不再說話,摸了摸沒眼淚的眼角,落寞的垂首,像隻可憐巴巴的小狗。
顧祁南回憶了一些片段,很快回過神來:“小之,你飯都沒有吃呢,先去吃飯,都耽擱這麼久了。”
秦杓溫順的點頭。
雖然他已經吃過了,但不介意來個上午茶。
秦杓說不見外就不見外,一個人将餐桌上大部分的菜連帶着五碗飯吞下肚後還感覺有些意猶未盡。
顧祁南開始驚訝歸驚訝,但還是飛速習慣了,畢竟還在長身體,消化系統發達,很容易就消化完了。
飯後兩人一起散了會兒步,又準備了一束郁金香去看顧母。
秦杓沒有讓顧祁南說,自己主動跪在地上給顧母磕了三個頭,還幫她的墓碑擦了擦。
“媽,你在另一邊也要開開心心的呀。”
他回去之前摸了下墓碑上和自己母親一模一樣的黑白臉,這是對的顧祁之媽媽說的,也是對自己早逝的媽媽說的。
“我會陪着爸爸的。”
待兩人走後,一陣清風卷起落在地上的郁金香花瓣,帶着它去向不知名的遠方。
秦杓跟管家商量了一下房間的裝飾,以粉色為主其他淡色為輔,靠落地窗的角落放一張K-SIZE大床,地上鋪上了白色絨毛的地毯,周圍還擺放了許許多多大大小小神态各異的布偶。
設計圖是已經定下來了的,剩下的隻有裝修了。
趁着裝修的空檔,顧祁南和秦杓在别墅裡住了一晚,次日去了艾菲爾附近的公寓裡。
顧祁南先請了一個家教過來,剛開始談的好好的,可在家教老師掏出試卷的時候,意外出現了。
筆尖停頓,在括号内遲遲不動筆。
顧祁南很快察覺到異樣,低聲問:“怎麼了?”
少年呼吸有些急促,他搖搖頭:“沒什麼,頭有點暈。”
話剛完,手就猛地抖了一下,筆墨染在白色的空位處,很快向周邊擴散。
“顧同學,這張試卷都是你可以做出來的,别緊張,把這當做是一次普通的家庭作業。”旁邊的老師立即鼓勵道。
“我……”少年皺了皺眉頭,還是搖了搖頭:“我做不出來,一看到試卷,頭暈的厲害,腦子裡什麼都想不起來。”
老師見他原本的膚色變得煞白,虛汗跟不要錢似的流了下來,着實不像是裝的,心中有了幾分了然。
他附在顧祁南耳邊輕輕說:“這孩子心裡有事,可能有考試焦慮症,去看看醫生吧。”
顧祁南遞給少年一張紙看着他擦汗,大概也了解了少年心裡有什麼事。
他怒火中燒,之前一直告誡自己不能生氣,不能失态,可終究還是忍不下去了。
校園欺淩對顧祁南來說,如同空氣一般尋常可見。
在年少無知的時候,他當過霸淩者,當過冷眼旁觀者,可他從未想過報應會将降在自己下一代身上,這讓他的心髒幾乎停止運動,窒息的痛苦不斷刺激着他每一根神經。
他終于體會到了被欺淩者的絕望和崩潰。
顧祁南突然記起那雙倒映着他面無表情的臉的眸子主人,他吐出嘴裡的血痰,一字一字像是平常背課文認真地說:“你會遭報應的,顧祁南。”
“一定,一定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