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桀牽起他的手,按着沙發背起身:“走……回家。”
兩人偷偷摸摸的逃了,走之前秦杓在前台又買了一大堆水果零食,給同學又訂了醒酒湯外賣。
發消息給班長後,他晃了晃易桀的手掌,哼着歌走了。
“我獨自走在郊外的小山上,共和易桀一同進入甜蜜夢鄉……哎喲,我去!”
秦杓被背上增加的重量吓了一大跳,他下意識扶住易桀旳大腿怕他掉下去。
易桀的氣息噴在他的脖頸處,有淡淡的菠蘿啤味。
天完全黑了下來,迎面吹來一線涼爽的風,兩人經過有蟬鳴聲的樹,順着昏暗而朦胧的路燈找回家的路。
“秦杓。”
“嗯?”
“秦杓,”易桀透着醉意的聲音很小,如同夢中呓語:“我把我最喜歡的歌分享給你呀?”
秦杓很認真地聽着,他笑彎了眼:“好!”
易桀清清喉嚨,唱:“新的風暴已經出現,怎麼能夠停止不懈……咳咳,穿越時空,竭盡全力……我會來到你身邊。”
歌聲斷斷續續的還不成調,但易桀的聲音很好聽,秦杓并不覺得奇怪,還覺得很享受很特色——易桀醉酒了,不知道還有多少驚喜等着他。
串了無數歌詞後易桀沒有再唱了,他“唔”了好幾聲,可能是難受。
秦杓準備放他下來,易桀摟着他的脖子不撒手:“沒,沒事,我在思考……怎麼和你開口。”
“我們倆之間還有什麼顧忌?”秦杓低頭笑。
“……小時候,我很喜歡奧特曼,還有各種超人。”
易桀慢吞吞的,像隻樹懶講話:“可是他們沒有用,我還是一個人,自己玩,嗝,一個人吃飯,一個人說話,自己保護自己。”
“我感覺自己活得一點也不,真實?唔,對,不真實,感覺我不屬于這個世界。”
“顧祁之,你還記得那天,咳咳,我揮開你手的那個晚上嗎?”
“嗯。”
易桀恍惚之中好像聽到少年委屈的聲音,他摸了摸少年的卷發,嘟嚷:“我一直有病,我知道,可那天莫名其妙的,加重了。”
“一隻黑狗,隻有我才能看見的黑狗,它想讓我死。”
“我以前總想死……因為活着,沒有期盼。”易桀好像聽到少年問他現在呢?
他回答:“現在,當然不想。”
現在他有了喜歡的人,有了想讓他幸福快樂的目标,還要為之奮鬥,怎麼可能還有閑暇時間想着去死?
至于那條黑狗,大概已經成了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的小煤球了。
他很感謝以前懦弱的自己,要不是自己怕死了十幾年,怎麼可能會遇到如今的顧祁之?
易桀胸膛湧出,想要嘔吐的欲望,他捂住嘴:“快,快幫我放下來——”
拽着旁邊人的手臂,彎腰幹嘔了幾聲,卻什麼都沒有吐出來。
易桀覺得世界天旋地轉了好幾下,他一下子認為自己是個胖子,又知道自己是易桀,一眨眼就莫名變成了超人,晃了晃腦袋,明白自己其實是位騎士。
那麼,騎士的職責是什麼呢?
是保護公主。
“公主…”他小聲嘀咕着:“勺勺公主……我的公主呢!”
“啥?你給我說清楚,啥公主?”一道充滿不可思議的聲音吸引了他的注意。
易桀努力一對準焦距,瞬間整個人都清醒了幾倍。
“公主陛下!”見到心心念念的平安無事的“公主”,他激動的蹦起來一把抱住“她”:“可愛的勺勺公主,屬下會竭盡全力保護你!”
“惡龍,嗝,哪怕是惡龍,屬下也會拼盡全力與他決一死戰!”
“哦,真是太感激不盡了,我的騎士先生,能遇見你是我最大的幸運!”公主陛下含着笑與崇拜,害羞的說着。
饒是在昏暗的燈光下,對方也白得刺眼,猶如不谙世事,單純誘人的林中精靈。
那雙流光溢彩的眼瞳澄澈得仿佛能将世間邪惡驅散個幹淨,嘴角噙着的甜蜜笑容像帶着甜氣的幾許清風吹進他的心田,霎時間荒蕪的田地長出充滿愛意的小花小草。
易桀幾乎是着迷的撫摸着抱着他的人的臉,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近到旁人一看,以為是一對相擁的熱戀小情侶。
他看着濃密的睫毛遮住一點那雙印着今晚星空的眼睛,輕輕的抖動着,似乎害羞又期待。
嘴巴輕輕張開,像是在邀請他吻上去。
易桀剛準備親上去就刹了車,他突然記起他還有一件事要做。
他從褲兜裡掏出一個小盒子,取出一條項鍊展開,戴在“公主”脖子上。
項鍊的吊墜是卷毛肥兔的頭,按一下兔子的鼻子,在兔頭左邊會彈出一個舉着愛心的小桀兔,再按一下就會打開兔頭放小照片的裡部。
“我喜歡你,秦,秦杓”易桀摟住他的脖子,緊張地打嗝:“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仿佛過了一個漫長的世紀,等到易桀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對方才輕輕的說了句:“好。”
他深深松了口氣,這才心滿意足的親上少年的嘴。
……
……
秦杓嚴肅的思考,要是明天水平面要上升,海水淹沒陸地,外星人入侵地球,喪屍圍城,高考成績679.5,這些都是浮雲。
——不對,最後一條不行得改成他原來的爸死了,遺産不歸他都是浮雲。
沖了半個小時的冷水澡還紅的跟煮熟的鴨一樣的秦杓雙手撐在洗漱台,盯着鏡中的自己,畢加思索着。
經過秦杓有力的說服後(系統:?),精神小夥成雙對的任務在秦杓同意在一起時便已經完成了。
系統給的判定理由是,易桀不像原著那樣負能量滿滿,現在大部分時候對美好生活充滿向往的他正能量甚至還超過了多數正常青年,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兩個大小夥黏黏糊糊的粘在一起,哪怕是晚上汗也會多得跟洗了澡似的。
秦杓忍着燥給擦了易桀身體,還換了一套睡衣。
隻是看到易桀心髒處的傷痕時,頓了頓,手指放在上面,輕輕的撫摸了幾下。
傷痕像是被手穿過,抓住心髒用力扯出來,肉都縮在一起,不好看。
秦杓的身體繃起來,好像有什麼東西要破膛而出。
系統檢測出他的情緒波動起伏大,便抽出一絲精神力潛入他的腦海,結果什麼都查覺不到。
還沒有恢複?一點也沒有?它心生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