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洵打字的手頓了頓:“先不說了吧。”
他用陳讓的手機給陸安舟媽媽回:【阿姨,具體我不太清楚。最近小舟和一位叫陸洵的同學走得很近,您可以和他聯系一下。】
說着還把自己的電話号碼也發了過去。
随即他删掉陳讓手機裡的記錄,放回原位,頭也不回地走出宿舍,上課去了。
在學校裡,八卦的速度是以幾何形式傳播的。
陸洵剛剛坐到教室裡,還沒來及掏出書,就聽到後排女生聊天的聲音。
“陸安舟啊,你不知道他?就Q大那個長頭發,長得巨漂亮男的。”
“啊啊,他怎麼了?”
“聽說被捅死了,就在小吃街,和他男朋友一起。”
“男朋友?”
“對啊,他男朋友好像還是我們學校的,因為這個事被吓得精神不好,要休學了!”
系統:“……”這也是宿主傳出去的?
陸洵攤手:“你知道的,大學生都很會腦補的。”
并表示其實他是救了陳讓,不然以陳讓好面子的程度,聽說自己被一個瞧不上的人逼瘋了,還指不準要怎麼鬧。
系統:“……”反正你不找借口他也出不來了啊。
這件事就這麼在大學城内傳開了。
中午下課,陸洵在回宿舍的路上已經聽見了好幾個版本。
從一開始的在男友的陪同下被殺,逐漸傳成了就是男友所殺,最後還有人說其實陸安舟才是真正主謀,目的就是假死脫身。
陸洵沒當回事,拎着外賣,關上了宿舍的大門,隔絕了走廊上的聲音。
早晨他走的時候沒有拉開窗簾,此時宿舍内還是一片昏暗。
風扇嗡嗡響了幾聲,繼續任勞任怨地工作。
陳讓躺在床上,呼吸平穩,睡得很熟。
陸洵沒有多看他,坐下開始吃飯。
系統問:“就這麼讓他睡,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陸洵的筷子沒有停:“不然你想怎麼樣?”
系統:“上個世界計劃給渣攻造的夢,最後沒造成。這次不試試嗎?”
陸洵:“換成他被封井底?可以是可以,但是我擔心他睡醒之後會适得其反。”
系統:“你的意思是他會得到靈感啊?”
“說不準。陳讓這個人,太狠了,”陸洵擦了擦嘴,“他對自己也挺狠的,昨晚就不怕召出來一個被他殺了的厲鬼陸安舟。”
系統笑他:“是,你看起來比他害怕。”
“我一堂堂唯物主義者……算了,”陸洵系好外賣袋,繼續分析,“我一直在想,陳讓連索命鬼都能算計,他到底怕什麼?”
系統等着他的答案。
陸洵:“他和李菁晔可不一樣,他不是草包廢物,心理防線也不是那麼容易擊潰的,上一場的打法行不通了。”
系統想了想:“嗯……确實。但是如果你能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麼你隻是置頂了兩個帖子,就能把陸安舟那個傳說中的男朋友拖下水,我會理解得更透徹。”
陸洵起身去扔垃圾:“早說了AI永遠取代不了人類,因為人類神經又愛腦補。隻要有一個人把陸安舟帖子下面的小吃街和殺人案關聯上,就會一傳十十傳百。”
最後他下了定論:“最後再找個時機把陳讓捅出去,他就會永遠被釘在恥辱柱上。”
他說完就神神秘秘地閉上了嘴,無論系統怎麼問都再不開口。
最後逼急了,隻說“還是得看陸安舟的态度,晚上再看。”
陸洵等了一下午,陸安舟的媽媽和警察都沒有跟他聯系,他趁着沒課,出門買了幾排蠟燭,在洗手間的鏡子前擺了一圈,從遠處看,更像是小花圈。
随後他把陳讓叫醒,填鴨式又給他喂了頓加料的飯。
陳讓暈暈乎乎地在廁所沒看清楚,乍一被蠟燭貼臉,吓得大叫一聲,一屁股跌坐到地上,一隻腳掉進坑裡,沾上了他自己的排洩物。
但定睛一看,他又顧不上惡心,生氣地大聲質問陸洵:“你他媽神神叨叨地擺這些東西幹什麼?想吓死我啊!”
陸洵站在洗手間門口,捂着鼻子看向他的腳,嗡聲說:“你要不還是先洗洗吧。”
陳讓陰沉着臉,指着那一圈蠟燭:“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陸洵滿臉無辜,“這不是晚上你自己擺的嗎?現在想起來怕了?”
陳讓瞬間瞪大了眼睛,有些迷茫地指了指蠟燭,又指了指自己:“我?”
陸洵回身把他昨晚燒過的蠟燭拿過來,扔到他身上:“是不是你自己燒的?”
陳讓盯着手邊的東西看了半晌,才喃喃道:“對,是我。陸安舟沒死呢,祭奠他做什麼。”
“死了,”陸洵抱臂冷漠地看着他,“你明天給他燒點紙吧。”
他話音剛落,陳讓忽然暴起,一把攥住他的衣領,把他整個人按在牆上,瞪着眼威脅:“現在除了你我,還有誰知道他死了?你的嘴給老子嚴實點,不該說的别說!”
陸洵看着他的眼睛,倏忽笑了起來:“你還會害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