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舟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陸洵也沒多解釋。
他高強度上了會兒網,才發現,短短一天之内,流言的速度能傳播這麼廣。
現在就連畢業生網站裡,也全是對陸安舟的讨論。
按照學校對輿情的監測程度來看,很快陳讓就會被輔導員叫去談話。
陸洵重新梳理了一遍思路。
他給陸安舟選了部電影,讓他自己看。
而他自己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巴掌大小的紅紙,按照記憶中的手法疊成小球的形狀,接着又從桌子下面掏出針線,在小紅球上方穿了一根黑線,做成了挂墜的模樣。
陸洵站起身,走到陳讓床頭,找了半天地方。
最後挂在了裡側靠牆的位置上,這個位置在角落裡,再加上紙球很小,不容易被發現。
做完這一切,陸洵回到桌子前,重新坐下。
不知道從哪裡又變出幾張黃紙錢,這次他沒再疊成複雜的樣式,而是随手折了幾下,用黑色的水彩筆,按照之前幫陳讓封陸安舟的那個道士畫的符咒那樣,随手描了個形似。
他接連畫了四個。
一個塞到陳讓枕頭下面,一個藏到陳讓桌子的拐角處,一個掖在陳讓刷牙杯子後面,最後一個陸洵費了點功夫。
他爬到陳讓床上,小心翼翼地避開他,手裡拿着雙面膠,想把他胡亂畫的符咒貼在陳讓枕頭正上方的床簾上。
但陳讓的床簾是絲質的,雙面膠粘不住,符咒“啪”地一聲,正好掉到陳讓臉上。
陳讓動了動。
陸洵還半跪坐在陳讓床上,雙臂高舉,面露驚恐地看向翻身的陳讓,顯出幾分滑稽。
好在陳讓沒有醒,他哼唧了兩聲,伸手把臉上的東西掃下去,轉了個身繼續睡了。
陸洵撿起那個已經被壓皺了的符咒,輕手輕腳地從他床上下來。
在自己櫃子裡翻了翻:“到底什麼東西才能黏住啊?”
系統:“你要不試試502?”
“還要去買,”陸洵看了眼假裝在看電影,實則一直在偷瞄他的陸安舟,“而且他自己在這裡我不放心。”
陸安舟說:“那我跟你去啊。”
陸洵猛地轉向他,微微睜大了眼睛。
“你能聽見我心裡說的話?”
陸安舟點頭:“對面那個機械音我也能聽見,是誰呀?”
系統:“啊?啊?能聽見我說話?”
“不好意思,”陸安舟不知道在跟誰道歉,眨巴起他那雙小鹿一樣眼睛,“如果你們不高興,我以後就不聽了。”
陸洵哭笑不得:“這還是想不聽就不聽的事嗎?你能聽見也沒關系,我們倆都是幫你的。沒有我這個中間商傳話,可能更順利了呢?”
他認命地穿上外套,捏了一點燃盡的香灰,放在小袋子裡,随身放在衣服的夾層,不容易掉出來。
随即招呼陸安舟:“陪我去買點東西?再看看你想吃什麼,我燒給你。”
陸安舟一下子蹦到他背上:“走!”
這一下,陸洵隻覺得一陣輕飄飄地冷風拂過他的脖頸,沒什麼重量感。
陸安舟本人就瘦到形銷骨立的程度,他魂魄的重量更是輕到可以忽略不計。
但陸洵還是裝作背了個真人的樣子,微微彎下腰,甚至把手臂圈到後面,往上托了托他:“幸虧你沒說‘駕!’。”
陸安舟笑了起來。
陸洵剛一出面,迎面就碰上對面宿舍的也出門。
對方看見他的姿勢愣了好幾秒,才問:“咋了?年紀輕輕腰就不行了?”
陸洵:“……”
他慢慢站直身體,在系統和陸安舟的笑聲中,當着那大兄弟的面,面無表情地關上了門:“哈哈。”
陸洵轉身走向樓梯,身後的大兄弟忽然快步追上他,撞了一下他的肩:“你跑什麼?幹嘛去,一起吃飯啊?”
陸洵說:“我去超市買點東西。還得趕回來給陳讓帶飯,下次啊。”
“陳讓?”大兄弟一愣,“陳讓在宿舍啊?好幾天沒見着他了。”
陸洵說:“睡了好幾天了,叫也不起,誰知道他怎麼回事。”
大兄弟攬住陸洵的肩,湊到他耳邊,神神秘秘地打聽:“你最近看論壇沒?”
陸洵搖頭:“我信用值不夠,申不了号。你要說什麼啊,還不能讓别人聽見?”
就在大兄弟嘀嘀咕咕和陸洵講八卦的時候,系統和陸安舟也在友好交流。
一鬼一系統竟然意外很和諧。
系統興奮地說:“安安,你是第一個能聽見我說話的任務對象!”
陸安舟:“任務對象是什麼?”
系統:“不重要,反正就是你,你能聽見我說話。蒼天啊,你知道我每天隻能和宿主那個假正經聊天有多痛苦嗎?”
陸洵:“……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