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樓層,厭北将男子放好後,去找謝安。
謝安和卿也葉離說着什麼,厭北一過去,就聽到他在說什麼:“不見了,不知道去哪裡了。”之類的話。
四周沒發現宋知許的身影,厭北也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他應該有自己的任務,我們等待就好。”
謝安知道厭北擔心,所以拐了個話題,将話題引到樓梯上去。
“我們再試試,看看還有沒有隐藏的傳送門,如果沒了,就去下一樓吧。”
拿上雜物丢向樓梯口,雜物沒有再消失,謝安試探性的踏上樓梯一步,也沒有再消失。
他沖衆人使了個眼色後,便幫着卿也葉離和厭北一起擡着男子向樓梯上走去。
“這是誰?”
謝安邊走邊問。
“幫我們過關的一個NPC。”
來到下一層樓,男子被再次放置在地闆上,厭北負責看着他,卿也葉離和厭北開始打量這一層樓的布置。
這層樓說來也怪,在虛空之上有着一個木制圓盤,僅此而已,其他沒什麼好探究的。
謝安踏上去也沒有往下滑,就這麼穩固的在樓層中心,謝安跺了跺腳,看這圓盤如此堅固,朝衆人說道:“應該是和電梯一樣的裝置。”
“那應該有機關。”
圓盤上刻着蝴蝶狀的花紋,栩栩如生,它們很有活力,就這麼在圓盤上靜靜呆着。
謝安順着刻痕觸碰着,他取下眼鏡擦了擦,再看向圓盤上的蝴蝶,好像在動。
有些歲月了,這些蝴蝶的樣貌也沒見過,上窄下寬細長,縱橫間的細膩和遼闊,透過縫隙,編織出一片通透和明淨。
白發男子的眼紗之下再次滲出血液,厭北幫他擦了擦順着臉流下的血迹,想将男子的紗布取下看看男子眼睛究竟傷成什麼模樣。
但這紗布就像是和男子的皮肉融合一般,厭北稍微一用力,紗布就會夾着血肉一起脫離男子的臉。
見男子發出哀嚎,厭北趕緊住了手,但那紗布上的血液已經沒發再連接臉部,就這麼赤裸裸暴露在空氣中。
“許是前兩層樓消費了太多體力,這幾層就和鬧着玩一樣,想必也是一種恩賜。”卿也葉離幫着厭北将男子擡上圓盤,看見男子皺起的眉頭,将目光移向那和皮肉連接,且和臉部分離的紗布。
一時間有些詫異,卿也葉離見厭北搖搖頭,也沒再說什麼。
等到所有人都站在上面,機關自己啟動了,所以,這真的是一個普通的升降梯,全是一行人想的太過複雜了。
原本還以為有什麼複雜的機關要破解,沒想到盡然如此簡單。
“帶上他有什麼好處呢?等到知許回來,我想我們可能沒那麼多時間再顧另一個傷員吧。”
謝安見圓盤移動的如此緩慢,坐下開始和同伴聊起天來。
這麼久以來,能聊天的機會少之又少,每次戰鬥會受傷、會流血。
在這個所謂的空間中,家人、情感、身體極限、思念被貶的一文不值,就連想閑下來思考自己的未來都是一種奢望。
每一次擡頭看着還有那麼多沒有闖過的關卡,還有這麼多沒有去往的樓層,還有這麼多沒有發掘的異能招式,内心就後怕。
被刺穿的徐鄭、被吃掉的人類、被吞噬的異能者,都是一個個鮮明的例子。
而他們,何嘗不是求生者。
所有人在這一生中擔任着許多的角色,就算是再偉大、艱苦的角色,也隻是凡人,讓凡人成為重啟世界任務的關鍵,就已經給小小身軀套上了不知多重的枷鎖。
新世界主人多少有點良心,跳過好幾層樓直接來到第十層,這麼算算可以跳過好多奇葩的雙子呢。
第十層是一個封閉的空間,等到圓盤和地闆相合,就不再看到下面的虛空,像一個圍着的平層。
這樣倒是可以去除掉掉下虛空直接淘汰的風險。
是個不錯的消息。
男子就躺在圓盤上沒有被挪動,其餘幾人來到平台之上環顧四周,沒有任何一扇門。
牆壁上嵌着大大小小的玻璃窗,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外面。
如果說這個空間的内部是人間地獄,是一個活生生的鬥羅場,那窗戶外的世界美的如畫,每一個色彩的出現都不覺得多餘。
夜空點綴着星星等待人們去探索,星星又像是夜空的盛宴,在閃爍不停。
山邊的鳥是黑色小點,卻又十分顯眼。
它們生龍活虎,在遙遠的山上還能看到點點燈光,不止一家,雖說這是虛構的,但也讓一行人感受到煙火之氣。
厭北趴在窗戶前看着,眼前的景象就像油畫一樣,又虛又實。
身邊的人也這麼看着。
“你覺得怎麼樣,是不是很美?”
謝安道。
“好久沒看到這麼誘人的景色了,在我的老家之前這些都是常态呢。”
卿也葉離想動手去打開窗戶,但窗戶嚴實地緊,費了些力氣也沒有打開。
隻能放棄。
謝安輕笑一聲,緊緊是一瞬,謝安又再次嚴肅下來。
“知許還沒有回來…不應該,這麼久了,任務應該完成了啊。”
厭北已經将男子挪到窗戶前,将他的身子微微立起來,剛好臉部對準窗戶。
但男子依舊那個樣子,垂着腦袋像是睡着了,準确來說,就是睡着了,叫都叫不醒的那種。
厭北也沒打算他可以怎麼樣,自顧自喃喃道:“你這樣也确實可憐兮兮的,說不了話也動不了身,如果是我,我還不如去死了。”
男子身上的傷沒有愈合的打算,有些甚至裂開了些。
但至少不再流血了。
“也是,他也不至于笨到這麼久都沒有找到方法,是不是遇到危險了。”卿也葉離将頭轉向謝安,擔憂的看了眼被厭北撐起的男子,“現在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也許隻能這麼幹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