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
緊接着傳來琴酒的嘲笑:“哈,你也不過如此,這就是你使用的方式?不過你居然讓他開口說話了,滿意你現在看到的,他搖尾乞憐的樣子嗎。”
組織黏稠的惡意頃刻間覆蓋了降谷零,他感到一陣窒息,渾身發冷如落冰窖,他聽懂了琴酒的話外音,景光的痛苦隻是因為他開口說話了。
多麼荒唐。
組織連景光自由說話的權利都要剝奪。
琴酒又是怎麼知道景光開口說話受到懲罰了?他回來後剛剛檢查過屋子,這個安全屋沒有監控和竊聽,他很确定。
那問題隻能出在項圈上,這項圈隻怕不僅有電擊,還有監控功能。
不過至少不是景光清醒過的事情暴露了,否則琴酒不會僅僅是這樣的反應。
景光的失憶有沒有組織的手筆?
洗腦?還是催眠?
如若景光的失憶是組織做的,組織一旦發現景光短暫擺脫過控制,以組織的殘忍,他不敢想象會發生什麼。
不過這些可以先容後思考,目前有更緊急的東西需要确認。
他想試探一下,這個項圈的控制權在誰的手上,有沒有摘下的可能。
降谷零揚起波本式微笑,語調輕快地提出建議:“他脖子上的東西可以換成我的麼,我不太喜歡自己的東西上有其他人的标記呢。”
“或許。”琴酒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降谷零的臉色沉了下來,根據他對琴酒的了解,他行事向來幹脆利落,讨厭行蹤詭秘說話藏頭露尾的神秘主義者,但他現在給出了一個模糊的答案,說明這不在他的權限範圍,而以琴酒的地位在他之上的隻有組織的首領,那位先生。
最糟糕的情況,項圈的控制權在那位先生的手上。
“波本,别玩得太過了。”琴酒最後隻留下一句不痛不癢的警告,便挂斷了電話。
降谷零現在的心情十分糟糕,望着忍受着折磨的景光,卻無力地發現,自己什麼都做不到。
金發男人彎腰抱住面前的人,在他觸碰到對方肌膚的瞬間,蘇格蘭整個人顫了顫,下意識想向後縮,卻因為脫力,輕而易舉被降谷零抱在了懷裡。
對于觸碰敏感,像上次他在組織刑訊室見到過的,被那種放大感官的藥劑注射過的人。
沉默着起身,将蘇格蘭放平在沙發上,轉身從櫃子裡取出醫藥箱。
電流已經停止,但藥效還在,蘇格蘭一副擺爛了随便吧的模樣,回想起剛剛波本說他跪着的話,他敢肯定琴酒想歪了。
啊,這是社死的感覺嗎,他覺得他沒臉見人了。
“我幫你換藥。”剛才那一通折騰加上之前琴酒動的手,降谷零肯定景光的傷口一定是裂開了,等藥劑失效再上藥的話還不知道要流多少血。
降谷零謹慎地伸出手,發現沒被阻止,動作輕緩地解開他的扣子,掀開衣服,映入眼簾的是已經透出血色的繃帶。
剪開染紅的繃帶,滿是鞭痕和傷疤的身體暴露在他的眼前。
金發男人神色如常,動作熟練輕柔地換好藥,還細心地給景光的脖子上的掐痕和抓痕也上了藥。
金色的腦袋一直在面前晃動,從這個角度還能看到頭頂的發旋,金色确實耀眼,但也很溫暖,蘇格蘭忍受着難挨的痛意,注意力卻完全被眼前的男人的樣貌吸引住了。
熟悉的安心感。
藥效在褪去,蘇格蘭打了個哈欠,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難得的升起了幾分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