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哥譚市！昨天的死人□□，最後的結果滿打滿算是整整二十個！

“你們有沒有聽到三點多那陣聲音？多虧了這些沒完沒了的幫派火并、光老城區就挂了六個。但是有一位警官也挂了，我看你們全得賠錢、因為GCPD肯定咽不下這口氣。

“唐人街再次發生停電。電網遭人破壞，這個月還剩十天、但這已經是半個月以來的第三趟了。而在上東區呢……好吧，上東區還是那個上東區。

“我是你們的好朋友斯坦——和我一起，開始逐夢之城的新一天吧！”*

一隻手伸過來，按掉了正在播放的播客。

屋内重歸于寂。

天色已經大亮，其實今天是最近難得的晴天，但是韋恩塔37層的辦公區裡沒人有心思在意天氣。上班時間還沒到，幾個助理都在辦公室待命，有的端着黑咖啡、有的在打哈欠。

所有人都知道，今天早上要召開集團董事會，韋恩企業的CEO可能要換人了。但是究竟是原來的那一位、還是現在37層的這一位，就沒人知道了。

走廊盡頭，電梯門無聲向兩側滑開，一秘瑞貝卡手裡拎着套着防塵袋的備用西裝進來。她風一樣走過去，一邊吩咐手下把今天會議材料的最終稿打印出來，一邊敲開了最裡面的辦公室門：“韋恩先生、您試下衣服。”

“麻煩你了。”聽見動靜，年輕男人擡起頭來看她。他昨天晚上剛熬了個通宵，眼底正有些輕微的泛紅，旁的神色莫辨，也可能是平常本來熬的夜就多，這時候倒看不出和以往有什麼差别。

寬大的深色辦公桌上擺着燙金名牌——“斯特凡諾·韋恩”。

年輕男人扶了下桌面要起身，瑞貝卡立刻騰出手來要扶他、斯特凡諾搭她的手借了下力；

“……謝謝。”他從瑞貝卡手上接過備用的襯衫和西裝外套，走向辦公室配套的内間，準備把濺到咖啡的上衣換掉。

他走起路來比正常人慢很多。

如果你再看得仔細點、就會發現他走路的姿勢不太自然，他的一隻手輕輕搭着牆面，維持着一個稍慢但盡量平穩的速度拐進了辦公室内間。瑞貝卡隻知道上司的腿受過傷，多年休養也不見多少好轉，平時還需要多做些跑腿的事。

趁着上司換衣服的間隙，瑞貝卡收攏桌面上散落的文件；就在這時，放在桌面上的手機屏幕一亮，突然顯示有電話進來。

“先生，您有電話。”

“誰打的？”一門之隔，瑞貝卡聽見斯特凡諾走近了些。

“是您哥哥。”

“問他有什麼事。”

這就是讓她直接接電話的意思了。瑞貝卡接通電話，“我是瑞貝卡。早安，布魯斯·韋恩先生。”

作為斯特凡諾手下的心腹助手，瑞貝卡很清楚韋恩家的兩兄弟并不像他們表現出來的那樣勢如水火，直接說那是表演還差不多。再說得誇張一點，自從兩年前布魯斯·韋恩重回哥譚市之後，集團就像是玩具一樣被兩個韋恩捏在手裡，那些窺伺這份财産的蛀蟲早已被拔了個幹淨，隻有最後剩下的這個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裡，就等着上午的會議拿他開刀了——

早晨九點整，韋恩企業将要準時召開本次臨時董事會。

現已到場的董事坐滿了大會議室的長桌兩側，長桌左側第一位的就是威廉·厄爾，這位在韋恩夫婦遇難之後擔任CEO至今的角色，此刻正面色陰沉地看了眼腕表上時間。

原因無他，長桌首位的椅子現在還空着，最關鍵的那位董事會成員，布魯斯·韋恩先生，到現在還聯系不上。

“您看起來很着急、厄爾先生，說不定是早高峰路上堵車了呢？要不再給他打個電話催一催？”威廉·厄爾對面，長桌另一側的座椅上是今天的另一位關鍵人物。

他放松地靠坐在扶手椅裡，說話時露出一個溫和的、友好的微笑表情來。

即便會議室裡常年開着恒溫空調，斯特凡諾依然在嚴實的西裝外面又加了一件短外套。他看起來就是那種禁不起風的類型，穿的衣服比其他人更厚、走路時需要拄着拐，給人的印象總是脆弱甚至不堪一擊的，往往會讓人忘記他是如何年紀輕輕做到運營副總、又是如何促成現在這個局面的。

厄爾無聲地看他一眼；

若不是目前情況還不至于，他幾乎要懷疑是斯特凡諾把他的兄弟綁架了。

韋恩家的兩兄弟平分已逝父母的遺産，百億身價，是哥譚市無可争議的焦點人物。隻是繼承人有兩位，韋恩塔頂層的辦公室隻有一間，和早就進入公司的小韋恩不一樣，大的那位失蹤了八年才回到哥譚，威廉·厄爾看中了這點，把勢弱的哥哥早早拉到了自己的船上。

當然，還有一點也重要：斯特凡諾是被韋恩夫婦收養的孤兒。

在一些人看來，就算他一樣是“韋恩”，無論如何也沒有貨真價實的那個來的更加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