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特裡克搖頭，問他是不是說點好話會死。說着，他從帶來的袋子裡掏出兩聽啤酒，是午休的時候在附近便利店買的。

拉開拉環，伴随着輕微的泡沫碎掉的聲音，易拉罐裡緩緩溢出一點啤酒花的甜味。

他們碰杯。

“祝你開心。”帕特裡克說。

“祝你不加班。”斯特凡諾說。

“你媽的。”金發的青年笑着罵他。

蝙蝠俠在天際擦亮的時刻回到韋恩莊園。

今天是個雨天，确切的說，從半夜就開始下雨。冬季的雨和夏季潑水一樣的暴雨不同，是連綿不絕的、漫長的濕冷。雨水浸濕了整座城市。

摘下面具，年輕男人臉上是夜巡結束後的濕氣和寒意。他把面具擱在一旁，把手裡的一個小物件丢上了面前的長桌。“這是今晚從冰山餐廳的廚房倉庫裡搜出來的東西。”

阿爾弗雷德把東西拿起來。

那是一枚橙黑色相間的圓形塑膠籌碼。

和市面上各大賭場裡的籌碼沒有太大差别，隻是沒有印任何文字；阿爾弗雷德又把籌碼翻到另一面，發現中間打着一枚精緻的聖誕樹圖形。

“這應該不是第一次見了。”管家先生回應他，“上個月在上東區那邊的一個倉庫好像見過。”

“冰山餐廳有兩箱這種籌碼。”男人面無表情地開口。

他開啟掃描儀，籌碼詳細的尺寸、材質、克重被完整地錄入蝙蝠洞的雲數據庫。

塑膠材質的籌碼很輕，沒有為了增加手感而另外配重，主要就是為了方便運輸和攜帶。同時，這種聖誕樹籌碼不僅做了與普通賭場籌碼類似的鐳射防僞技術，做了掃描之後還發現内部嵌了芯片，使用對應設備可以讓驗真和計數更快。

“我問了科波特，他說這是昨天底下剛送上來的，他都還沒動過。”

“這可不像是他會說的話。”

“沒關系。”布魯斯卸下臂甲，“下次我會再認真問問他。”

脫掉裝備，阿爾弗雷德看到男人背上新增的糟糕傷痕。“上次是跳傘，這次又準備用什麼新的理由？”

說完正事，他們之間的對話輕松很多。

“滑雪怎麼樣？”布魯斯想了想，“——比如去嘗試高難度雪道摔了。剛好現在的季節也合适。”

“滑雪可摔不出這種傷口。”阿爾弗雷德搖搖頭，“繼續跳傘吧。說不定您這段時間都對跳傘很感興趣。”

韋恩先生不置可否；

“容我提醒您，斯特凡諾少爺很久沒有回來了。”

“……本來今天是要邀請他回來吃晚飯的。”

“那麼為什麼沒有？”

“……”于是年輕男人更加沉默，“我忘記了。”

管家先生投來不贊同的目光。

“如果您已經決定要瞞着您的弟弟，”阿爾弗雷德将手裡裝着醫用器具的托盤放在桌面上，“那就做到永遠都不讓他知道。他很聰明，想要不讓他發現會很難。”

“我當然知道他很聰明。他隻需要做他擅長、喜歡的事情就好。這些東西不适合他。”

“不讓他知道不等于不和他見面。”

“我知道、我知道。……我今天一定會再問問他。”說着，他又突然想到什麼，“但是今天下雨。”

斯特凡諾讨厭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