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哥譚第七頻道,現在是今日天氣。
“現在是上午六點十分,氣溫已經降至-6℃,受強冷空氣影響,16日我市氣溫顯著下降,明日中北部預計有降雪。今天是晴天,吹西北風,好消息是今天的粉塵值隻有0.7,這個數字可是同期最低,花粉熱、氣喘病患可以安心了。
“看來今天會是個晴朗的好日子。”
今天上午,韋恩企業旗下的研究中心将召開階段性公開成果總結會。
聯合團隊近幾年主攻環境保護項目,方向是利用植物代謝轉變環境中的毒素和污染氣體;小韋恩先生将為本次公開成果發布緻開幕辭,這也是韋恩企業新執行總裁上任之後的第一次公開講話。
媒體從公關部那裡得到消息的時間更早,提前兩個小時就已經在研究中心外圍搭建的臨時會場安排攝影點位;寒潮将近、今日尚晴,現場的人群忙忙碌碌,看起來倒是熱鬧的很。
一窗之隔,休息室内非常安靜。
總結會在上午九點正式開始,韋恩先生的開幕緻辭安排在十分鐘以内結束,剩下的時間便全部留給研究中心的植物學家傑森·伍德瑞博士和他的研究團隊,由他們來介紹本次的項目成果。
斯特凡諾剛到不久,正在翻看提前放到休息室的成果材料和發言稿。他不是今天的主角,隻需要簡單走個過場即可;手上的文件夾剛翻了兩頁,房間的門突然被人打開了。
青年被驚了一下、下意識地轉頭去看,進門來的是一位面容年輕的紅發女郎,帶着一副黑色的方框眼鏡,身上穿的是研究中心的白大褂,臂彎裡還抱着一疊文件,看她臉上的表情,更像是誤闖了這間休息室。“——這位女士?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這位年輕的女士擡手推了下已經滑到鼻梁上的眼鏡,休息室的門正在她身後慢慢合攏:“你是……韋恩先生?”
斯特凡諾一手還拿着發言稿,單手作了個“請說”的手勢;
她看起來簡直比房間裡的韋恩先生還要更加茫然,停頓了幾秒鐘才開口:“我來是想和您說,伍德瑞博士今天要彙報的材料臨時需要修改,希望您說開幕辭的時候能拖延一些時間,大概五到十分鐘就可以。”
“嗯?”他看起來有些意外,“什麼情況?”
女研究員似乎權衡了一下,走近了幾步輕聲說道:“是實驗室裡突然出了點問題、但不會耽誤上午的發布會。”
此時多說無益,韋恩先生點了下頭。
但這位年輕女士并沒有馬上要離去的意思,她看起來遲疑了一會:“……韋恩先生,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你。”
斯特凡諾放下了手裡的文件夾。他指了下不遠處的沙發,“需要坐下來說嗎?”
“不必了。”她低聲說,“我就是想問問,聽說植物園要拆除?”
“拆除?”青年笑了下,“雖然不清楚您在哪裡知道的消息……但如果您說的是建在柏利來區的植物園,更确切地說,我們的計劃是直接把植物園擴建成公園,剛好可以和南岸的羅賓遜公園呼應。前一陣市政工程已經完成招标,大概明年初會開工建設。畢竟原本植物園裡那些花草樹木已經長了這麼多年,直接挖走未免太可惜了些。”
“我之前聽說……植物園那裡要全部推平,改建成城市廣場。”
“好像是有一家公司的計劃是這麼寫的,畢竟這樣利潤會更高。不過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紅發女郎終于露出了進門以來的第一個笑容。她長得非常好看,就算是一身平庸的裝扮也掩蓋不住她的美貌,她笑得十分開心,“确實已經不重要了。很高興聽到這樣的消息。”她說,“之後的發言就拜托您了。”
上午九點,發布會準時開始。
研究中心主管傑森·伍德瑞博士帶領的團隊率先入場,斯特凡諾則稍遲他們一步,他沒有入座、而是直接走上了發言席。今天的天氣很冷,他直到進門的前一分鐘都還穿着羊絨大衣,黑色西裝、深綠色的領帶,走上台時會場裡的閃光燈亮成一片;
畢竟和他的兄弟比起來,小韋恩先生近幾年出現在鏡頭前的次數實在是太少了。
他微笑一下、主燈順勢亮起,把全場的注意力給到台上。
隻不過開幕緻辭并不是今天的重點,但剛開始五分鐘,會場外圍似乎出現了什麼情況。
起初外面的動靜不大,先是工作人員出去查看情況,接着喧鬧聲越來越近、越來越響,坐在會場靠後幾排的人們不由紛紛向外張望、其中幾個人則是驚疑不定地看着順着門縫爬進來的藤蔓,直到最後混亂的吵鬧聲逼得台上的人中斷了講話——
伴随着一聲巨響,會場裡猛地一亮,所有人擡頭向聲源看去,幾根深褐色的植物根系蠻橫生長,粗暴地撕開了整個頂棚:不知名的藤蔓、枝莖不斷地從門邊、窗戶以及天花闆上的裂口處擠進來,生長、攀爬、開花,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幾乎将整個會場變成了雨林。
随着綠色不斷蔓延,這片異常生長的植物主體似乎終于擠了過來,猛然暴漲的粗大枝蔓把展廳頂棚絞得嘎吱作響,根部足有合抱粗的樹藤目标明确,在人群裡定位準确地抄起了兩個人:一個是還站在講台上的韋恩先生,另一個則是趁亂已經快要逃到門邊的研究中心主管伍德瑞。
這些植物抓到了目标,繼續生長的勢頭便随之減緩下來,透過展廳被撕裂的頂棚,驚恐的人群看見場外不知何時長出了一隻巨大的花苞。
那朵花幾乎有兩層樓那麼高,随着紅紫色的單瓣花緩緩綻開,花朵的正中心坐着個年輕女人。距離太遠,人們并不能看清那朵花是什麼情況,但是随着女人探頭看來的動作,整支花都向這個方向傾斜過來。
斯特凡諾被身上越纏越緊的藤蔓勒得面色發白,就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另一支樹藤已經将那個男人絞成了一個球,藤蔓伴随着男人的慘叫互相摩擦、擠壓,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慢慢的,有黏稠的液體從扭結的藤蔓下方滲出來,在地面上彙積成了一個糟糕的水窪。
樹藤把剩下的那個人舉到花朵的前方;
容貌豔麗的紅發女郎已經脫掉了剛才穿的那身白大褂,她的虹膜是一種很深的綠色,那是一種絕對不可能出現在正常人身上的顔色,襯得她的笑容也透出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她看着他,神情看上去像是正在打量一件新玩具。“韋恩先生,”她說,“我是……哈,現在已經不重要了。我是毒青藤。”
青年看着眼前的女人,似乎正要說些什麼,會場的外圍突然響起幾聲爆炸聲,騰起一陣煙霧。似乎是警察趕來了,遠處隐約有開槍和指揮疏散的聲音。被引去注意力,兩人都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毒藤女先笑了一聲:“好煩、有人來砸場了,那我們隻好動作快些,”紅發的美豔女子微笑着傾身過來,她伸手抓住年輕男人的手腕,“不要忘記你說過的事情,親愛的。”
“……什麼?”斯特凡諾一時還沒反應過來,但随着她收緊手指,女人深紅色的長指甲劃破了他的皮膚,“你要——啊!”他剛開口要說話、就感覺到一陣尖銳無比的劇痛順着皮膚上那道傷口纏蛇一般攀上了他的手臂,他幾乎瞬間就痛到失聲,連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這時候,一隻手伸過來,扶住了他的臉。“噓……沒事的。這是個禮物。”毒藤女轉頭向後方看了一眼,那些藤蔓和被控制的人已經擋不住蝙蝠俠多久了。
她擡起面前的這張臉,低下頭吻住他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