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該搞成這樣。”

“我知道。”

“知道？你想幹什麼？”

暮色降至，夕陽的餘光像火燒一樣鋪滿了這個房間，年輕人背對着窗戶，灼紅的日光打在他身上，就像是連帶着這個人也熊熊燃燒起來。他輕聲說：“口頭上的警告和恐吓就連警察局的那些人都吓不到吧？這沒意思——我想試試他會不會死。”

房間内陷入一片沉默。

“……今天那邊在搜查，這樣會死很多人。”

“不會。”斯特凡諾順暢地回答他，“動了機房的設備才會觸發，隻有蝙蝠急着要搶在GCPD的人之前進去，外面的建築結構強度可以撐過第一次爆炸，足夠其他人撤出來了。”話說完，他低頭看了眼腕表，“我得走了。東區的事我知道了，其他等下次再說。”

太陽徹底落山之前，斯特凡諾回到大宅。

他和布魯斯說好了一起從莊園出發，現在時間已經略有些遲了，但好在沒有遲到，路上快點應該來得及。

推開大門，房子裡十分安靜，布魯斯和阿爾弗雷德都不知道在哪；斯特凡諾走上樓，準備回去換一身衣服再出門。

房間裡，衣櫃門突然一響。

斯特凡諾脫外套的動作停頓一下：“布魯斯？”

“——嗯？你回來了？”内側的衣櫃旁邊很快響起聲音。

“對……你怎麼在裡面？你去哪了？”

“……我剛才去酒吧玩了兩把。”

“哦。手氣如何？”

“還不錯吧。我的運氣一貫挺好的。”

斯特凡諾關上衣櫥門，走到衣帽間的内側。韋恩先生的衣服已經換好了，他好像出門回來以後還簡單沖了個澡，黑色的發梢還是濕的，襯衫領口挂着一條深藍色的真絲領帶，正低頭在櫃子前面選表。

他身上米白色的休閑襯衫袖口挽起來一截，衣料底下露出來一截顔色迥異的紗布。

斯特凡諾走到他身旁，“你手上怎麼回事？”

“啊？哦。”男人擡起自己的手腕看了一眼，“下午不小心被烤盤燙到了。還好，傷口不算太深，剛才拜托阿福幫我處理了一下。”

“烤盤？”斯特凡諾皺眉。

“從這個角度來說，其實也差點運氣。”布魯斯歎氣。他擡手想要系領帶時扯到手臂上的傷口，“嘶”地吸了口氣，再準備擡手的時候被弟弟抓住了手；斯特凡諾退後兩步上下看了眼他選的衣服，另一手捏住他的領帶，随後動作輕而快速地系了個适合輕松場合的領帶結。

“我們該出發了。”斯特凡諾伸手撥正了他的領帶，“要遲到了。你才是今天的主客。”

還好，兩個人沒成為今晚遲到的人。

肯特先生剛搬了家，在市區的一處公寓和女朋友一起住。按響門鈴之後，來開門的是位穿着鵝黃色套裝的年輕女士，她深棕色的長發披在身後，微微卷曲的劉海下露出一雙紫羅蘭色的漂亮眼睛，“晚上好，先生們。”她微笑起來，“我之前和布魯斯見過一次，和小韋恩先生還是第一次見面呢。”

“晚上好，萊恩小姐。”斯特凡諾輕輕握了下女士的指尖。他将帶來的禮盒交到露易絲手上，随着他們一起走進屋裡。

客廳裡的另一位女士聽見動靜，已經提前站起身來；她穿着一身酒紅色的長裙，黑色的長發在腦後绾了個髻，見到人時露出個溫和的笑臉，“晚上好，小韋恩先生。初次見面，我是戴安娜·普林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