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幾秒鐘，格雷森幾乎以為斯特凡諾要發火了。

但最後沒有。

“你什麼意思。”斯特凡諾擡頭看他，“在今天之前，沒有任何人和我說過這件事。”

“這是那些必須遵守的規則中的一條。”

“你知不知道這是給什麼人戴的？搶劫、強j、戀童癖，”年輕人臉上露出微笑，“現在也輪到我了是嗎？”

“我也很遺憾。”韋恩先生不為所動，“我隻想提供一場相對公平的交易。我以為你在決定要回到哥譚的時候，就已經準備好面對這些後果了。”

在簽訂認罪協議後，執行軟禁監督一年及緩刑三年。

不被關進監獄的前提是要遵守法院下達的禁止令，禁酒、定期接受藥物及酒精測試，接受心理評估、參加社區服務、置于指定的個人監管之下，限制活動範圍、不可以未經允許會見客人、不可以離開一定的區域、絕對禁止進入酒吧等魚龍混雜的場所——但也沒什麼不好的，哪怕不得不帶着監控用的電子腳鐐，他依舊擁有一定程度上的自由。

斯特凡諾沒接話。

他生氣得很——廢話、他那張漂亮臉上橫看豎看都明明白白寫着“我很不爽”幾個大字。

布魯斯伸手撫平弟弟衣領的一處褶皺。

“你的指定監管人是檢察官哈維·鄧特，他強烈要求親自監管，所以他那裡會有一份位置和行動記錄；”男人說話時心平氣和，聽他說話的語氣居然難得能讓人感覺出一點奇怪的、誘人的甜美，“我會是你的擔保人，确保你在這期間不會再犯其他罪行、也不會逃跑。……我需要時時刻刻知道你在哪裡，所以我也會有一份你的行動記錄。”

斯特凡諾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桌上那個裝着電子鐐铐的盒子上。

那就像一個标記、像寵物的項圈，項圈上挂着銘牌，背面還會刻着寵物主人的聯系方式。

……不，不能再這麼想了。

這是代價。這是後果。他強迫自己的思維回到這個方向上。

下一秒，視野陡轉；

布魯斯伸手扳過他的臉和自己對視，确定他的注意力已經回到自己身上了才松開手：“我和你說的話，你聽見了嗎。”

“什麼？”

“我給你裝，或者警察給你裝。”他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你自己選。但是設備今天之内就要啟用。”

隔着一張深木色的書桌，韋恩先生彎腰俯身、消失在書桌的後面。

斯特凡諾低頭，皺眉看着前方。

他心不在焉、看上去在走神。

偷偷地從這個方向看，能看見他手肘支在桌面上、輕輕捏着手指——他看起來可能有點焦慮、也許還有點緊張……斯特凡諾轉頭了；

哦，被發現了。

斯特凡諾盯了他兩秒，然後很輕地動了下手指，用口型和他說：“去寫你的作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