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到十二皇子,橫波突然變得慎之又慎了。
見橫波冷靜下來開始思考了,溫維浔給蘇遇珩遞了個眼色。
蘇遇珩揚手松掉了橫波手腕和腳腕上的繩結。
橫波冷眼瞧了瞧蘇遇珩,她被松開的手腕捶了下桌面,又收回來:“這次你們救了我,我暫且放過你。下次别讓我見到你,否則,你就和那陳尚書一個下場。”
蘇遇珩自然不理會她。
橫波走到溫維浔面前問她:“你先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吧?”
“溫維浔。”
“秦為止。”橫波報上本名。
兩人雙手交握。
“多謝你今晚提醒,我回去考慮考慮,若你沒有騙我,我自會再來找你。” 秦為止仍是直言不諱。
她走到門口,正欲縱身跳上屋頂離開,又返回來叮囑溫維浔:“這一家子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她向蘇遇珩的方向揚了揚頭。
“你定要多加小心。”
溫維浔忍住笑意點點頭,梨渦還是在臉上加深了。
秦為止拍拍她肩膀,離開了。
折騰了好幾個時辰,溫維浔身體有些疲憊,思緒卻愈發活躍起來。她坐到荷葉椅上,從桌上的水壺裡給自己倒了杯水,仰頭飲下,長舒一口氣。
她在荷葉椅上躺好,看到蘇遇珩臉上晦澀難辨的表情,不由得歎了口氣。
她按捺下身體的疲憊,站起身走到蘇君恒面前,眼睛楚楚可憐地望向他:“你怎麼猜到,這個秦為止和十二皇子是青梅竹馬的呀?”
蘇遇珩轉過身,不去看溫維浔。
方才她的長篇大論,已經讓蘇遇珩的後背生了冷汗,現在竟然還想問更多?
他穩了穩心神,語氣平緩地開口:“正如秦為止所說,你初來乍到上京城,不了解其中的門道,一時有些新鮮,我也可以理解。你聰明好奇,想知道裡面的彎彎繞繞,待以後有機會,我便細細講與你聽。”
“你敷衍我。”溫維浔從他身後又繞到他跟前,語氣委屈。
“你年紀尚小,不谙世事,不可涉入污垢叢生的沼澤之中。”
“你也就比我大了四歲!”溫維浔被搪塞了一晚上,情緒激動起來:“若我們年紀一般大,你還會說,我是女子,而你是男子,我萬萬不可堕入沼澤之中。總之,你有的是借口,将我豢養成籠中的金絲雀!”
蘇遇珩閉了閉眼睛,将胸中的怒氣壓抑下去:“不然呢?像秦為止一樣亡命天涯?像她一樣每晚閉眼前,都不知道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我沒有她那麼沖動!”溫維浔臉色通紅,急急抓着蘇君恒的衣服說道。
“你今晚還不叫沖動?你倆今晚都是靠運氣才脫的身!”
“以後不會了。”溫維浔聲音低落下來。
自己這步棋走得的确冒險,積極認錯才是正路。
“不會再有以後了。”
蘇遇珩寒意滿身走向她跟前,少年向來溫和的眉眼帶了幾分肅殺之氣,滿含笑意的唇此刻繃得緊緊的,胸腔中醞釀已久的滔天怒火,終于燃燒到了即将爆發的時刻。
溫維浔步步後退,被逼在牆角。
他的呼吸咫尺可及,而神色冷峻,教她被迫仰着頭,卻不敢開口。
他擡起手臂,她以為他要抱她,乖乖站着沒動。可他揚起的手掌,卻劈在了她的後頸。
溫維浔在他懷裡暈了過去。
“不會再有以後了。”他重複說道。
“在偏殿敲門沒人應的半柱香時間裡,我就知道,如果再不阻止你,就真的沒有以後了。”
他抱起溫維浔,大步走到内室,放在雕镂了藤蘿彩绫的螺钿檀錦床上。
蘇遇珩曲起食指敲敲桌子,喚來了溫維浔的貼身婢女芭蕉。
芭蕉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
“幫溫姑娘把衣服換了,蓋好被子,拉上紗幔,讓她好好休息。”
“沒有得到我和父親的允許,不要讓她随意出門。”
“要是覺得無趣,從外面找一些戲班子什麼的來給她解悶也行。唱戲的人是什麼來曆,都要讓我知道。”
“若有女子登門要見小浔,叫她來找我。”
芭蕉很少聽到公子一口氣說這麼多話,雖然滿腹疑慮,但還是悉數記下了。
她小心翼翼地擡頭,欲言又止地看了蘇遇珩一眼。
“有話就說,不要吞吞吐吐的。”
“公子這是……”芭蕉斟酌了一下用詞:“軟禁溫姑娘了嗎?”
蘇遇珩困倦地揉揉眉心,長歎一口氣:“暫時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