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凝聽到漢子報的地址,心念一動,招呼跟車的小厮過來,吩咐了幾句話,這才放下了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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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嫣然來禀小厮的回話。
“什麼,你說鋪子的人去了明家?”
“是的,小厮是這麼說的!”
若凝若有所思,最後對嫣然說:“你帶着這小厮去找父親的随從原叔,就說我說的,這事必須面告父親。”
“好嘞!”嫣然領命而去。
下午,父親派人來告知他今天有空,讓若凝吃完飯去他書房。
吃過晚飯,若凝抱着一大摞自己的讀書手劄去了父親的大書房。
若凝到書房的時候,蘭白毅正在伏案寫字。
“見過父親!”若凝向蘭白毅行禮。
因為蘭白毅向來不喜外人進入自己的書房,所以若凝從來都是自己一個人過來。
蘭白毅看到女兒抱着一大摞冊子進來,趕忙過去接了過來。
“怎麼這麼多?阿凝,你身體不好,最近一段時間還總是在城門施粥,稍微休息一下沒事,萬一再生病怎麼辦?”
蘭白毅語氣中是掩飾不住的心疼。
“爹爹,這是攢了兩個多月的,真不多,也不重。”
蘭白毅知道女兒素來喜歡讀書,倒也沒再勸說,隻想着,待會回房囑咐一下夫人,給女兒再補補身子,順便讓人請個平安脈。
想到今天女兒讓人遞過來的消息,蘭白毅心思又轉了回來。
“阿凝,你是怎麼知道那男子有問題的?”
若凝稍一沉思便回道:“那男子說他是來尋親的,女兒看他的銀兩有五兩的樣子,應該不是短時間上工掙來的。既然着急見外祖,怎麼反到先打工了?若說是因為母親遠嫁太久,找不到親人地址,這些時日在打聽地址,倒也說得過去。可是,他偏偏說的是新亭大街……”
新亭大街那個地方的鋪子,隻有兩個特點,一個是貴,店鋪主人非富即貴,這就導緻開鋪子的東家幾乎都是租客。
而另一個特點,就是各式鋪子琳琅滿目,這則意味着新亭大街每日的人流量極多。
所以,很多大家族都心照不宣地在這裡設立鋪子,因為消息集中,容易探聽消息。
“……女兒尋思着,哪有不打聽住宅,反而打聽鋪子的?尤其還是這樣一個地址!所以女兒更覺得,他這是事急從權下,臨時編造的理由,所以才漏洞百出!”
蘭白毅聽到自己閨女說到漏洞百出,嘴角不禁微微抽搐。
“女兒又看那人行止有度,不像是鄉野富紳出身,想到最近一段時間雲城事端頻頻,本着‘甯肯錯殺,不可放過’的原則,就讓小厮跟着去看看他将信件送去了哪裡,然後看那店家又是作何反應。”
“誰知店鋪的夥計并沒有任何反應,與平時一般無異。這也太過刻意了,尤其是在東家不在場的情況下。”
東家不在,夥計接到了遠道而來的東家親人信件,難道不是應該立刻送信嗎?
如果說東家家中收信的人已經過世了,或者說東家的家庭關系不睦,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總歸是夥計有問題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着不着急是東家的事情,送信才是夥計應該做的事情。及至後來,府上半夜有人去往明宅,女兒想到明家的出身,覺得還是讓父親知曉最好!”
聽到女兒的說法,蘭白毅都不知道是該誇女兒聰慧,還是該說那漢子倒黴了!
“明家……和秦國那邊有些牽扯,這事之前為父跟你提過。前不久,發生了一些事,他們應該是意識到傳遞消息的人出了問題,這才又重新安排人,沒想到……”
陰差陽錯,又被若凝連蒙帶猜給撞破了。